('翟安住的地方,就是典型的单身汉公寓的样子。偶尔有一两件没收捡的衬衫,内裤乱放,不过整体还算干净,没有隔天衣物。他将怀中的少年抱到床上,犹豫了一会儿要对现在这喝醉熟睡的少年怎么做。一般来说,都是男的,他该把少年剥干净扔进浴室把酒气去了,明天睡醒不至于太难受。可偏偏……对着少年。翟安脑子里想着少年威胁要咬他,拽着他的手,还有拽住他衣领,面与呼吸都无比接近的样子……吐息还是他最喜欢的自制酒饮的气味……翟安此刻刚刚把少年的外套取下来,长裤才解了一个扣子,就停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莫名紧张是怎么回事。——明明和岑冲几个喝得东倒西歪把他们像拖死狗一样丢进浴室里也完全无心无肺,甚至只觉得肌肉酸痛。但现在在他床-上的少年……翟安看着无袖T恤下衤果露的两条青涩的手臂,和薄衫下透显出,流畅的肌体线条,甚至腹部也有一些隐约的漂亮腹肌……少年解了一个腰扣裤身下的腿极直极长,一打眼看过去,和模特也无差。这实在是一副透出……欲气的身体。很要命的少年感的引丨诱。翟安强迫自己将眼从那副躯体上移开视线,耳侧泛着红。虽然知道这小孩刚成年,但还是有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他单手把外套拿着,现在给少年穿回去也不是,握在指间也不是,最后他手略抖了一下,极快地给少年拉上了被子。至于那件外套,他已经烫手似的紧接着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翟安匆匆走出,带上了门。明明是自己的卧室,他现在却有点像不敢久待了似的,就像里面藏着只洪水猛-兽。……早晨,翟安从沙发上半坐起,把身上的毯子随手揭下,搓了搓眉前。以前和朋友喝得宿醉,也有这么歪倒在沙发上醒来的场景,所以翟安现在不算太陌生。只是他站起身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现在沙发上或者地板上可不是那些酒后仪态尽失七歪八倒的醉鬼,现在在他卧室里的……是少年。他一时无来由地紧张,烫脚蚂蚁似的在自己客厅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先冲进了厨房。一个厨师的家庭厨房不一定是个各类设备俱全的多功能厨房,毕竟下班后不想烹调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一个调酒师的家庭厨房必定会被改造成一个吧。翟安现在也是怕了,昨天少年抢过一个酒瓶就是灌酒的模样到底让他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他现在就怕那个有点暴躁的小醉鬼醒过来,没醉够,继续拿瓶看到的酒就猛灌。他把台面上能放冰箱的酒收进大冰箱,能放冰柜的放冰柜,只能常温的都放进酒柜壁橱,一通忙活,仅剩一些量酒杯工具,接近一个“正常”厨房,才停下忙碌。等他稍微靠在台面上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微乱地考虑对少年现在的打算,他觉得少年这个年纪肯定是在上学。可是那么多酒,宿醉的负面状态,少年即使去了学校,好像也会出不少问题。他一时犹豫,但还是准备先去看看少年的情况。这样轻开卧室门,走入的时候,翟安看着床被中少年柔软发上动了动的小兽耳尖,和翻过身去时,从被角里伸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动动的黑色毛茸长尾——瞳仁很明显地睁大了。 第二十八章……调酒师在这一瞬间, 着实怀疑自己是否在早上喝了杯早酒导致出了微醺的幻觉。他确然想过也生出过少年是只流浪猫的念头。翟安掌心摁了摁左眼。……还在。少年发上不满似的翕动着的兽耳,还有那勾勾缠缠,甚至还往少年腰下卷曲的茸茸兽尾, 都还在。这可怎么办?少年真是一只猫变成的?果真是只黑猫?翟安脑子里一时像是乱成了没头没尾的线团, 就好像是被有关少年的各类思绪在里面肆意翻卷了一番。但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犯蠢了。这大概就是近年逐渐开始出现的“兽化特征”……概率百分之六的那种。实在是少年相关的事往往都出乎他意料,猫化成的少年, 他在想什么呢。虽然的确很像就是了, 无论是行为模式,还是那种性子……实际行为是, 年轻的调酒师站在原地停了半晌,就重新带上了卧室门。站在门外背身, 他反应了一会儿, 才咬了下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无论翟安现在在想什么,他都一时半会儿再进不了房间了。他脑子里的东西一混杂, 就习惯性想要调杯酒冷静一下, 可准备拿最常用的基酒酒瓶时, 无意识地摸了个空。恍惚回神的年轻调酒师才低头看向光秃秃的被他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台面, 他不自觉弯身手肘撑在台面上, 双手交叉摁在额前重叹了一声。啊。十点钟, 调酒师尝试敲了敲卧室门, 扭开门把手。走进门的时候,他看到卧室里的人已经坐于床上。衤果露的手臂自然垂压在被面上,少年静坐在枕前,一对黑色的兽耳缓慢地动着。翟安又有一瞬间的失语了。不知道为什么, 醒来的少年似乎比之前他第一次看到少年兽耳兽尾的时候还让他心生紧绷。此时少年那双黑沉沉的乌眸就那样无起无伏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没有动作, 没有开口说话,却无端给人一种被什么野生动物盯着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