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城沉默着没有回应,小虫崽害怕起来,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城哥哥脸上的表情不像生气,但也不像平时一样温和沉静。他摇了摇雄虫的手臂,期期艾艾地补救道,“诺菲勒很厉害的,长得又好看,城哥哥不喜欢他吗?小易就很喜欢他,他是一个好虫。”他小大虫似的头头是道,如果表情不是那么心虚的话,邵城也就信了。他好笑地站住了脚步,“好了,想说什么就直说,不用遮遮掩掩的绕弯子,城哥哥不会生气。”小易的目光在他脸上徘徊,发生雄虫眼中又有了笑意,顿时胆大起来,“诺菲勒这么好,城哥哥不想娶他当雌君吗?”邵城伸手在他嫩嫩的脸颊上捏了捏,笑骂道,“小虫崽眼光还挺好的!干嘛?是觉得城哥哥太穷了,养不起你,又瞄上诺菲勒了?”雄虫故作凶狠地捏了他的脸颊,说的话也很不客气,可是小虫崽反倒一点也不怕了,笑嘻嘻地扭着小身子躲避,跟他更亲近起来。不仅如此,得到了邵城的亲口肯定,他还难得地执着起来,“那城哥哥会娶他当雌君吗?”我还过不去了是吧?邵城扶了扶额,蹲下-身子看着虫崽的大眼睛,耐心地解释道,“你还小,可能不太懂。城哥哥现在什么也没有,娶了雌君说不定还要让他养活,这样不好……再说了,诺菲勒有喜欢的雄虫了,城哥哥跟他只是朋友。”小虫崽皱起了眉头,诺菲勒不喜欢他的城哥哥?怎么可能!他看得很清楚,雌虫那么紧张城哥哥,恨不得每天围着他转,怎么可能喜欢别的雄虫!小虫崽正想分辩两句,邵城已经拉着他的手进了病房。他小嘴嚅了嚅,非常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他们进去的时候,病房里的南希已经醒了。邵城跟他说了几句话,叮嘱他好好养伤,又留下一大盒切好的水果,这才转身离开。因为小虫崽的问题,邵城上车之前深吸了两口气,把紊乱的思绪压下。尽管诺菲勒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尴尬地不敢看他了。诺菲勒有点不知所措,雄虫进去一趟再出来,神色就陡然冷淡了很多。他安静地坐在自己身旁,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漆黑的眸子专注地望着前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这样的雄虫,似乎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诺菲勒偷瞄了他好几眼,却一句话都不敢多问。过了好一会儿,邵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车里的气氛有点过分安静了。他握拳轻咳了一声,提议道,“诺菲勒,我们听点音乐吧。”“好。”诺菲勒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飞快地打开了收音机,还特地选了一首舒缓的曲子。随着音符缓缓流淌,清朗悦耳的男声唱着旖旎的情歌,歌词甜蜜又忧伤,唱的是恋爱中的雌虫忐忑不安的心情。诺菲勒傻眼了,想换又觉得太过突兀。邵城心有所感,直到一曲结束,才闲聊似的问,“诺菲勒,有喜欢的雄虫吗?”诺菲勒手一颤,“嗯。”“他是个什么样的虫?”诺菲勒抿了抿唇,艰难地道,“……他很温柔,也很尊重我。”当着雄虫的面说这些,他的心跳得很快,双颊逐渐漫上了红晕。邵城却看了他一眼,黯然地垂下了眼睫,“你们认识多久了?”“没有多久。”发觉他不肯多说,邵城心里闷得慌,也不想问了。诺菲勒暗暗咬牙,想趁机表明心意,又犹豫着不敢开口。雄虫最近已经很烦了,今天的情绪也不高。他贸然开口,除了给他添乱,多半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两只虫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下车,邵城给诺菲勒留了一盒水果,很快转身走了。邵城刚刚入职,就连着请了一天半的假。肖组长来了之后,他进办公室解释了一下,又送上一个码得整整齐齐的水果盘。肖组长本就觉得自己误会了他,赶紧推辞,“这个就不用了,您留着自己吃吧。”“肖组长别客气,我们一组的虫都有。”邵城有点不太好意思,“我生病的时候,收到了很多果篮,反正吃不完,就拿来给大家帮忙吃一点。”肖组长窒了窒,闻言也不矫情了,干脆收下了水果盘,又突然提议道,“昨天二组接了新的审核任务,您想不想去旁观一下?”邵城当然想去,审核员的工作,其实也要有技巧的。比如同一个问题用不同的方式去问,得到的答案可能就天差地别。他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家里的小朋友偷了糖吃,大人是这么问的——“你有没有偷吃柜子上的糖?”“没有。”“你是怎么上去的?”“踩凳子上。”“还说不是你偷了糖吃?”“不是我……”“偷吃了几颗?”小朋友认真扳手指,“六颗。”只是换了一种问法而已,问出的东西就截然不同了。虽然这里的对象是小朋友,可是思维方式是共通的。就像一个办案几十年的老警官和一个菜鸟警员,问问题的老辣程度一个天一个地……邵城和肖组长还没靠近询问室,就听到里面吼声震天,“劳资怎么知道他是死是活?那个倒霉虫被星兽拖走了,你听不懂吗?他被星兽拖走了!”二组组长不知说了什么,这个声音又激动起来,“劳资是跟他吵架了,特么地劳资才是指挥官,他一个副指挥,这里不行那里不行,还带着手下的虫自作主张跑出去,死了活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