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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宁哭笑不得,话逼到嘴边最终没忍住:“……你这算什么成长。”舒沅一脸受伤,“宁哥……”“打住,”魏之宁拦下他的话头,自座椅上站起身,敛去一半笑意,眼底沉静中带着些许压迫感,看得舒沅心口一紧:“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儿醒醒脑子。希望等我回来后,咱俩能好好地把这顿饭吃完。”跟屁虫于帆立在洗手台前,等着白礼生慢条斯理地洗手,这期间仍是耐不住性子,就着方才饭桌上的话题继续道:“白老师,下个月一过我就是尚狄的人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他言辞刻意暧昧,目光流连在面前人雕塑般精致的名品侧脸上,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呼之欲出。白礼生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抛进对方身侧的垃圾桶里,接近一米九的个头让他垂下眸子扫了眼官方身高一米七五的于帆,神态淡漠:“你有个好姐夫,相信他会好好关照你的。”被当面戳破这层裙带关系下隐藏着的见不得光的腌臜,于帆非但没感到羞耻,反而眼前一亮,看向白礼生的目光里更多了一层意外惊喜的仰慕,“白老师果然独具慧眼。”白礼生错开他,抬脚往外走,胳膊即刻被拽住。“别着急走嘛,白老师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特地追出来是什么意思吧。现在的尚狄虽说有一哥魏之宁撑着,但其实私底下都在传,说他——”于帆说到这里故意戛然而止,果然引得白礼生主动看向他,难得开了尊口:“传什么?”“传他精神有问题,一直靠嗑药维持,不然姜树才也不会花大价钱挖我过来,你懂什么是未雨绸缪。”于帆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讲完,马上又笑着说:“白老师,你现在是尚狄的大股东,又打算转幕后,不如我们俩携手,未来的尚狄,谁说了算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后背猛然撞击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突出的肩胛骨瞬间磕得生疼,等于帆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白礼生一把推开,巨大的力道将他足足甩出三米多远,多亏了墙壁的阻挡,才避免了身体直接亲吻大地的难堪。被发胶定型的一丝不苟的鬓发在冲撞中散落下来,令他万分狼狈,于帆从疼痛中缓过神,无比震惊地瞪向白礼生:“白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礼生掸了掸方才被他握过的衣袖,睨过来的视线冰冷彻骨:“我有洁癖,你离我太近了。”于帆的表情立刻难看了几分,却碍于地位悬殊,不敢造次,咬牙忍痛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不过白老师,我刚刚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你也不想看着尚狄走下坡路吧。换句话说,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呢,对不对?”咣当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魏之宁单手插兜立在门口,冷冷的目光钉在于帆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造我的谣?”于帆先是面色一白,须臾间又强行镇定,色厉内荏地仰起脖子叫嚣:“既然让你听见了,我也不藏着掖着,魏之宁,别以为你明珠奖赢了我就可以尾巴翘上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魏之宁眯起眼睛,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步步逼近过来,于帆被他的眼神震慑到,第一时间慌不择路地朝白礼生身后躲去。他不这样还好,慌乱中愚蠢地选择了最会挑拨对方神经的做法,魏之宁原本还走得缓慢,看他竟像找靠山一样地果断冲向白礼生,神色腾时一凛,加快速度冲过去,一把揪起于帆的后衣领子,将人从白礼生身边扯开。于帆挣扎着往前踢腿,这样的姿势让他重心不稳,脚下连连打滑,一边大叫一边仰面朝后倒去,魏之宁单手拎着他,胳膊能使出的力道抵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非常果断地松了手。彻底失去支撑的于帆一屁股坐倒在地,尾椎骨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疼得嗷嗷直嚎,却还不忘破口大骂。“魏之宁!你他妈居然敢对我动手,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进去!”魏之宁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笑得恣意:“弟弟,你自己站不稳摔了一跤,警察可不管这种事。”“明明是你拽我在先,白老师,”于帆朝白礼生投去求助的眼神:“你也看到了吧?”白礼生没理会他,或者说,从魏之宁踹门出现的那一刻,他幽深的目光就定在了对方身上,再也没看向别处。一句白老师,却仿佛触到了魏之宁的逆鳞,他双目森然地看着地上的于帆,冷冷地吐出一个音节:“滚。”于帆彻底被骇住,忍痛从地上爬起,扶着墙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突然一道女声传过来,“怎么回事?”李裴然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洗手间里头的三名男性。于帆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李裴然的胳膊,回头指着魏之宁的方向,声泪俱下地控诉:“魏之宁打人,他打人你管不管,这就是尚狄一哥吗?我看他完全是个疯子!”魏之宁的经纪人李裴然:“……”“那个……”李裴然掩嘴轻咳一声,说出固定的和稀泥句式:“于老师你先别激动,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误会?没有误会!”姐姐是三金视后,盛名之际又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圈内大佬,躲在父母跟长姐的庇护下做了二十多年温室花朵的于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就是想揍我!”“于帆。”魏之宁再次开口,平缓的语调,却让被叫到名字的人应激般地哆嗦一下。“我劝你见好就收,这里一个是我经纪人,一个是我——”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前男友,你觉得真出了事,他们会帮谁?”于帆难以置信地看向李裴然,对方在心底叹口气,躲开他的视线抬头望天,似乎突然对天花板上的欧式浮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帆在巨大的震惊和憋屈中走了。李裴然看了看立在原地的两个人,识趣地退出去,伸手带上了门。静谧无声的洗手间内,在白礼生看不见的角度,魏之宁放在身侧蜷起的手神经质般地动了动,等了几秒钟,才转过身面对他。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一个人的感情放在历史长河中,单薄如沧海一粟,回归到他本人身上,却在彼时彼刻,沉重到压得人无法喘息,好像一跟头栽下去,再也起不了身。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眼眶就已经开始酸胀发热,他用五年多的时间大大小小拍了二十几部戏,大部分时间都活在角色自己的人生里,演绎着属于他们的爱恨嗔痴,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情绪,度量在哪里,如何收放自如,他早已炉火纯青。却在这一刻,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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