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坛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看向陈伶的眼眸中,满是恳求与期待。他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一个迟来的原谅。这一刻,被埋葬在昨晚暴雨中的残缺记忆,终于被陈伶逐渐想起,他一边强忍着头疼的痛苦,一边深吸一口气,沙哑开口:“原来……是你们杀了他……”“他?”“……阿宴知道吗?”“他不知道,他如果知道自已即将接受的心脏是你的……宁死也不会答应的。”陈坛从内心深处的挣扎与愧疚中回过神来,将手伸进脚下的麻袋中,缓缓掏出一只锋利的斧头。“阿伶,你已经死了,你不该在这里。”陈坛的双眸通红,他紧攥着斧头,沙哑开口,“不管占据你身体的是什么东西……我会让你解脱。”低沉的雷鸣闪过昏暗天穹。一柄利斧被高高举起……用力挥落!砰——一股温热溅洒在陈坛的面庞,猩红的鲜血像是花束在地板绽放,陈伶的身躯直挺挺的倒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斧头嵌入他的脖子,几乎将整个头颅割下,他双瞳涣散的凝视虚无,脸上还残余着痛苦与不解……他死了。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像是倒在鲜红花丛的殉道者。陈坛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的盯着那具死透的身体,汗水浸湿衣衫……“死,死了……?”李秀春瘫坐在椅子上,哆嗦开口。“……死了。”“灾厄呢?”陈坛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李秀春呆呆的看着那具尸体,突然来了一句,“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灾厄……而是上帝又给了我们一次赎罪的机会?”“如果是的话……”陈坛惨笑一声,“那我们真该下地狱了。” 第9章 爸,我饿“也有可能是那只‘灾厄’太弱……一斧头就彻底砍死了。”李秀春又提出一种可能。陈坛没有回答,他望着那血泊中的身影许久,转身从厨房掏出一柄菜刀。“你要干嘛?”“剖开他的胸膛,看看心还在不在。”陈坛沙哑开口,“至少我要知道……我究竟是杀了一只怪物,还是杀了上帝给的救赎。”他半跪在陈伶的尸体旁,用刀锋艰难的划开那具胸膛,一旁的李秀春脸色发白,扭头就冲入厨房,剧烈呕吐起来。几分钟后,陈坛缓缓站起身。“怎么样?”李秀春问道。“空的。”陈坛看着那空无一物的胸膛内壁,像是松了口气,“他没有心脏。”“没有心脏?那他是怎么…… ”“不知道。”陈坛顿了顿,“无论它是什么……现在都已经死了。”“尸体怎么办?”“藏到地窖里吧……现在外面都是执法者,我们送不出去。”陈坛拖开客厅桌角,将地面的厚重木板打开,里面是一片阴暗狭窄的地下空间。在这个没有电冰箱的年代,依靠地窖天然的保温效果储藏食物是最佳选择,他正准备将陈伶丢进去,看到那狰狞可怖的脖子伤口,还是停下身形。“去把阿宴的那件戏服拿来吧。”陈坛说道,“不管它是什么,这都是阿伶的皮囊……没有棺椁下葬,至少给他穿件体面的衣服。”提到那件戏服,李秀春微微一颤,“可是昨晚……他就是穿着那件衣服回来的……”“一件衣服而已。”陈坛正欲反驳,但想到昨晚陈伶回家时的惊悚场景,还是没再坚持,“算了,那就这样吧。”陈坛将陈伶的尸体丢入地窖,将木板盖起,又把桌子压到上面,这才彻底结束。接下来,李秀春开始清扫屋内的血迹,虽然这些东西让她止不住的犯恶心,但还是捏着鼻子继续。笃笃笃——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正在清扫房间的李秀春心脏都漏了一拍,猛的回头看向陈坛。“有人来了?”“先不管他,假装家里没人。”李秀春点了点头,两人在客厅屏住呼吸,只剩下沉闷的敲门声回响不断。但那敲门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发用力,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执法者问话!立刻开门!”听到执法者三个字,两人脸色顿时一白,陈坛犹豫片刻后,给了李秀春一个眼神,迅速换了身上衣,扣子没扣齐就向门口走去。吱嘎——房门打开一角。陈坛侧身穿出门外,反手将门关起,“执法者大人,有什么事吗?”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阴沉天空坠落,两个穿着黑红制服的身影站在门外,脸色有些阴沉。“敲这么久的门,为什么不开?”“刚才在睡觉,穿衣服费了点时间。”他讪讪一笑。两位执法者看了眼他没来及扣好的衣服,神情放松些许,“是陈伶家吗?”“……是。”“他人呢?”“他早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把这份通知转交给他。”一位执法者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现在二区三区全境封锁,临时招募所有通过文试的预备执法者集合,他也在应召名单内。明天上午七点,准时到三区执法者总部集合,不去就视为自动放弃名额。”陈坛心头一跳,但还是面不改色的接过通知,点了点头,“好,我一定转交。”两位执法者转身离开,陈坛在心中松了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