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沈初漓的身影!陈岁禾试探着叫了她几声,听不到回声。“走就走!”陈岁禾扭头,声音里带着点哭腔,“我才不稀罕呢!”另一边,沈初漓打听了一下村里的流言蜚语,心里便明了陈岁禾今日闹脾气的原由。这次确实是她不好。沈初漓自我检讨:若不是平日里她懒得去管这些事,任由流言满天飞,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污了陈岁禾的耳朵,叫她难过伤心。想明白缘由,沈初漓脚步一拐,拐到了知青所。知青所在江京他们这些知青的打理下,跟原先的柴棚简直是两模两样。甫一见到沈初漓到访,知青们热情的冲她笑笑,而后脚快的便冲屋里喊了一声:“江京——沈姑娘来了!”知青的话音刚落,江京穿着一身蓝色工作装从屋里钻了出来。最近刚割完麦子,田里的散麦也拾完了,正翻地浇水种玉米呢,知青们还没分地,便能抽空将知青所好好修葺一下。江京匆匆忙忙擦了把脸冲到沈初漓面前,却发现她正专心致志的看他们的知青所。“要进来瞧瞧吗?”江京顺势邀请,沈初漓点头。看他们一起进屋,知青们嘻嘻哈哈凑在一起打趣起来。知青所跟之前截然不同,整个屋子都被重新修整了一遍,屋里明堂,地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见沈初漓盯着他们屋里的衣柜在看,江京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凑上去解释:“这不是私自砍伐树木,也没拿队里的东西,这是我们去各家讨的,不要的木材拼的。”沈初漓看着这略显寒酸简陋的衣柜,心里有了想法。听江京介绍完整个修葺后的知青所后,她终于开了口。“你们是城里来的知青,有些流言止于智者。”看着江京的眼睛像是一坛古井,没有波澜,“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江京脸上的笑容一滞,半晌,他点点头。见他们一起进去又前后脚出来,等沈初漓离开后知青们好奇凑上去问他们聊了什么。江京沉默的摇摇头,冲他们笑笑,将这件事搪塞过去。沈初漓的本意,是希望江京能管住他们那帮知青的嘴巴。毕竟村民这边有她在,只要稍微提点一两句,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就能消失。而且,这次知青们虽大多是心正的,但免不了会有心歪的。前些年隔壁镇上某个村子发生的知青欺骗小姑娘感情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沈初漓不愿意看到同样的事情在自己村里重新上演一遍。和王村长聊了这件事,王村长表示会考虑一下解决方法。绕了一大圈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临走前滚落在院里的糖罐如今还在地上,但屋内开着。没一会儿,有人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跑过来给她送信儿:“沈姐,你家那小知青,背着小包裹哭闹着要离开咱村子嘞!她说要去旁的村子,或者再也不要看见你!”等沈初漓跟着报信儿的人匆匆忙忙跑到时,陈岁禾正扯着自己的小布袋,被村里的大姐姑娘们在村口的大榕树下拉住,垂着脑袋哭哭啼啼正抹泪哩。见沈初漓来了,大姐姑娘们默契的让开条道,叫沈初漓过来自己哄。她们可真是怕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知青了,嘴里蹦出来的话都是那些她们听不懂的高级话,看样子是被沈初漓气狠了,才要冒着被批评的风险硬要离村。“小沈娜,好好哄哄人家。”住她们前面的婶子悄默声的跟沈初漓说,“哎呦,这小女娃哭的人的要碎了,真叫人心疼,你咋惹到人家啦?”“知道了婶子。”沈初漓没解释,而是一步一步走到陈岁禾面前。陈岁禾刚被一群大姐姑娘们哄好,一瞧见她,委屈劲儿就又上来了。那珍珠似的泪水,说出来,立马跟泉眼似的往外涌,叫一群心软的女人连忙七嘴八舌的哄。陈岁禾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岁禾……”沈初漓轻轻凑过去,蹲下身,笨拙的将手搭在她的膝上,嘴笨的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可陈岁禾正闹脾气,坏脾气的将她的手推开,转过身不瞧她,瘪着嘴闷声流泪。因为陈岁禾这个知青要闹着离开,不一会儿知青所里的知青们,跟王村长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村长跟江京急得团团转,王村长嘴里“哎呦、哎呦”唤个不停。见他们要上前,李婶子赶忙招呼人拦住他们。“人初漓正哄着呢!”李婶子把王村长拽到一边,“小禾也没想着走,只是跟初漓置气了,她那张笨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掺搅了!”一听沈初漓正在哄,王村长安心了不少,他抻着脑袋往大榕树底下看,不知道沈初漓跟陈岁禾说了什么,陈岁禾正张着手,要沈初漓将她抱下去呢!“哎呦……”王村长看见这幅模样,又觉得发愁,“这、这小女娃咋这样娇气嘞!哪里有建设农村的知青模样!”他刚嘟囔完,就被他老婆打了一巴掌:“人现在在小漓家里住,吃喝又没花你工分,又没拖村建设后腿,你个小村长还管到人家屋头里嘞!”村长媳妇脾气暴躁,嗓门大,李婶子听得直捂嘴笑。榕树下,陈岁禾也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初闹别扭要从沈初漓怀里下去。“别摔了,抱紧。”沈初漓颠了颠她,羞得陈岁禾把她埋进她怀里,拍着她的背直催她回去。感受到脖颈的温度,沈初漓笑着将她抱得更紧了。“初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