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戚景跟着医生风风火火地离开之后,谭阳站在原地一时还没缓过神来。“标记?戚景和老路什么时候做过标记了?”……等急救室的提示灯终于从红色变成绿色状态后,谭阳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谭阳冷汗都出了一身。这老路要是突然在兰泽星这么莫名其妙出了事,估计帝都星那群老家伙们会当场把他给掐死。路西舟虽然状况比较危险,但是并不需要做什么手术之类。经过一晚上的紧急处理之后,路西舟的情况终于慢慢稳定下来。医生说处理的很及时,大概晚上就能醒过来。谭阳简单看望了一下,便下去帮他们两个买晚饭了,顺带把事情都给交代一下。毕竟钟锦意还有陈远权那两个家伙应该这会儿还慌着找人呢。.凌晨一点。夜色彻底沉了下来,世界仿佛在此刻沉寂下来,静谧又安宁。此时病房里昏暗一片,只有地灯映着一道晕黄的淡淡的光。戚景趴在路西舟病床旁边,因为输血以及惊吓,这会儿沉沉睡了过去。路西舟在此时终于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他抬眼看着病房的天花板,一时还有些恍惚。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旁边氧气瓶还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淡淡的灯光映着。这一切标志性的东西,仿佛一下回到了当初,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憔悴的,生无可恋的声音。抓狂的,带着仇恨的嘶吼。父亲的冷漠,母亲的责骂,路家的规条。夜色仿佛像一个黑洞,将他重新地拉入了十年前的深渊之中。突然一只手被抓了一下,路西舟倏然从刚才的回忆里抽回神。他抬眼看过去,只见少年闭着眼睛,侧着头趴在旁边沉沉地睡了过去。散乱的碎发遮住了对方的眼睛,少年眉宇微微蹙着。那个紧紧握着他手的人,即便是此时不清醒的状态,都能看出其中满满的担忧。路西舟怔愣了一下。窗外夜色浓稠,路西舟目光划过对方手背上因为输血压出来的淡淡青紫,停留了许久。突然轻笑了一声,一向淡漠的眸子里倏然划过一道水光。另一侧的手臂抬起,宽大的手掌捂住此时隐隐有些闷热发烫的眼睛。原来他也会有被人担心着的时候。原来他也可以不是那个永远肩负着母亲,肩负着路家,肩负着联邦甚至肩负着星际责任,永远必须坚不可摧的路西舟。或许是夜色太过静谧,也或许是病房承载了太多他曾经难堪的过往,十几年的委屈似乎在此刻倏然地,宛若潮水般凶猛地,翻涌而至。夜晚在此刻将少年难得的脆弱轻柔掩饰着。月光映下,打在安静的病房之中,打在两位少年相依相偎的身影之上。而这之中,名为悸动的嫩芽在此时悄悄地冒出了头,谁也没有察觉。……路西舟整理好不平静的心绪,他坐起身,将趴在旁边脸色惨白沉沉睡过去的人,轻柔地抱起放到了床上。而在俯身帮身下之人调整姿势时,路西舟的目光落在了戚景的脸上,倏然顿住。他睫羽微颤,眸色幽深。“戚宝,老路醒了吗?”门把手拧开,谭阳手上提了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而在他目前落在此时堪称离谱的场景时,当场僵在原地。“老……老路,你在干什么?!”谭阳的视角中,路西舟此时正弯腰俯身地站在那里,整个身子近乎压在床上一般,低着头盯着床上闭着眼睛睡得昏天暗地的戚景。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差不到一厘米。戚景因为刚才的动静,不安地动了几下。路西舟一顿,眸色冷厉,抬眼瞥了谭阳一眼。“……”一瞬间,谭阳感觉浑身无法动弹。他仿佛感觉到了来自路西舟身上完全不加掩饰的Alpha的压制。那种像是领地被人侵犯的暴躁和不安。意识到突然失控的情绪,路西舟倏然收回视线。只是他手上动作未停,恍若无人般继续帮戚景整理着枕头,随后轻轻盖好被褥,便直接将谭阳带出了病房,关上了门。一直从病房来到外面楼梯走廊,谭阳都还未从刚才那个画面中缓过神来。“啊不是,老路,你刚才在干什么?”谭阳越想越不对劲,“等等,你刚才那时候,该不会是想亲戚宝吧!”说完,谭阳瞪大了眼睛,用着一脸看变态的目光盯着路西舟。“……想多了。”路西舟淡淡瞥了他一眼。遂又不动声色道,“刚才只是在整理床铺。”谭阳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路西舟,“那你标记戚景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路西舟手指一顿,眸色冷然。“你怎么知道?”“……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没敢让第二个人知道。”谭阳连忙补充道。毕竟被一个Alpha标记,这对同为Alpha的人来说,可能不是一件可以轻松说出口的事情。谭阳又继续解释道。“你当时都快要翘辫子了,齐教授给想的法子救你的,只要信息素百分百匹配且被你标记过的戚景给你换一部分血就行。”路西舟愣了愣,“他换了很多血吗?”“废话,你当时血都感染变成蓝色了。听急救室的医生说,换了不少呢,反正超过普通献血标准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