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冰冷的风像刀刮过脸庞。记忆里熟悉的、刺骨的寒冷包裹着他,让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多可笑啊!哪怕再重来一次,他还是没逃过思过崖上十六根骨钉之痛。他知道众人为何一口咬定他就是凶手,无非是想让他当那个替罪羊。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更不会信。因为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交代。楼阙看着他,叹了口气,微微别过头,终是不愿再看。顾柏舟感觉到他被无形的力量提到了半空中,他虚弱的睁开眼。只见道玄的前方放着整整齐齐的十六根骨钉,骨钉是由无极渊里恶鬼的骨头制的,只要是被它钉住,邪念和死气便顺着骨缝漫延到全身,生不如死。道玄轻轻挥了挥手,四根骨钉便齐齐朝他射来钉住他的四肢,在巨大的惯性下,他人急速的往后退,最后被钉死在身后的身后的峭壁上。刺骨的痛顺着四肢漫延到全身,少年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痛到五官都开始扭曲,仿佛整个灵魂都被钉穿了。“四根。”道玄淡淡道。“啊!!”又一声凄厉的叫响在思过崖上响起。“八根。”“师弟……”楼阙喊了他一声。道玄不为所动。“十二根。”他说。少年的整个身躯痉挛了一下,然后吐出一大口血来。随着他的动作,那本藏在他胸口的手记就这样掉了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本子,顾柏舟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大了,他惊恐的看着掉下去的手记。“不……不要!”风禾感兴趣的挑了挑眉,他走上前去,“让我来看看,我的好师弟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在怀里?”顾柏舟看着他,目眦尽裂,眼睛竟一点一点的开始充血。“不要碰他!”风禾蹲在手记面前,含笑抬头望着钉在峭壁上的他。“如果我非要碰呢?”“你会死。”“哈哈哈……真好笑,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顾柏舟不说话,竟开始拔身上的骨钉。楼阙看见他的动作脸色一变,“你疯了!把骨钉拔了会加速鬼气的扩散,你不要命了!”少年闻所未闻,他像是不知道痛一般,把那些嵌在他身体里的骨钉一根一根的拔了起来。他的脸由于鬼气的侵蚀变成了死气森森的白,但偏偏赤红着眼睛,看着说不出来的惊悚诡异。风禾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但随即想着一个将死之人能翻出多大风浪?他伸出手,拿起那个本子,一抬眼,发现少年竟站在他面前。他身上的白衣被鲜血全染红了,比无极渊里的恶鬼还像恶鬼。他看着他,缓缓的裂开嘴笑了。“我说了,别碰它!”“去死吧……”他说。空气中响起了什么东西被划开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那声音就像是骨头摩擦时发出来的声一样听得人头皮发麻。风禾往少年的身后一看,就看到了令他无比惊恐的一幕。他缓缓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其恐怖的事情一般。在他的前方。少年把手伸向了他的背后,缓缓的抽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他的脊骨。鲜红色的、充满灵力的、长长的一条脊骨,就这样被他从他背后抽了出来。脊骨在他手里化成了一柄血红色的剑。“你不该碰他的。”他说。你不该碰我的光的。他想。最后那柄血剑朝风禾刺了过去,带着庞大的灵力,瞬间以两人为中心开始爆炸。鲜血在两个人中间漫延,顾柏舟死死的摁住剑柄,没有脊骨的支撑,他的上半身根本就立不起来。但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寸一寸的往下压,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风禾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不可置信的瞪着顾柏舟,“疯子……”少年终于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他的眼底带着致命的疯狂。“你不该碰他的。”他说。“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你说好不好?”-纪淮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风禾已经倒在一旁没有了声息,而少年却还在死死的摁住那柄血色的剑。纪淮几乎是一个眨眼就闪到了顾柏舟旁边,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年和他塌陷下去的上半身,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顾……顾柏舟……”他不顾身上白色的衣袍是否会被染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住了少年。带着凉意的味道拂过少年的鼻尖,让他涣散的眼神又恢复了一丝清醒。他有些茫然的抬头,青年白色的发丝散落在他脸颊,那双似乎很多情的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底蓄满了担忧。我是在梦吗?他想。“我来救你了。”纪淮道。我在做梦啊。他缓缓的松开手里的脊骨,任由自己倒在了地上。“司尘?”楼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纪淮掏出一把药丸,也不管是治什么的,通通塞到少年嘴里。他站了起来,抹了抹手上的鲜血,直勾勾的看着楼阙。“我要带他走。”他的话音刚落,道玄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是害我徒儿的凶手,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凶手?”青年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冷若冰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