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 兄长不应该为了父亲而如此委屈自己,兄长有自己真正想娶的人吧。”昭阳公主道。“所以我没打算娶她呀。”子冉笑眯眯道,“但这样的做法,对于你的乐华姐姐,并不好, 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兄长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这对她来说不公平。”昭阳公主抬起头看着姐姐,似乎有所埋怨。“哎呀,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连阿兄都不要了?”子冉看着妹妹调侃的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只是兄长明明都知道, 还要那样做。”昭阳公主低下头道。“你放心, 我事先问过她了。”子冉宽慰妹妹道,“不过呢, 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去见了乐华姐姐?”昭阳公主愣道,“什么时候。”“当然,就在前不久,现在燕国的军政都在我的手中,她的父亲又掌管着燕国的兵事,我想见她,轻而易举。”子冉回道。“你和她接触的不少,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才是。”子冉又道。“什么呀。”昭阳公主再一次转过身,似乎有些羞涩。“你说呢,”子冉道,“她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又怎会甘愿困在内宅当中。”这一点,昭阳公主与其接触后便也能感受到,“乐华姐姐的心胸与志向,不止在一方小家。”她顺着姐姐的话说道。“可是这个世道,不允许女子出头。”子冉说道,“即便她的父亲是燕国的上将军。”“所以,乐华姐姐答应了你,以损毁名声来博取自由?”昭阳公主问道。“名声和自由哪一个更重要呢?”子冉低头问着妹妹。昭阳公主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了。”而后答道:“自由才是属于自己的,而名声却别人的眼光里,是别人强加而来的。”“是啊,自由是自己的,是好是坏,只有自己最清楚,我们的感受永远会不会欺瞒自己,”子冉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目光与看法当中呢。”“这是你的乐华姐姐告诉我的。”子冉又道,“所以,这是她的请求,而不是为了答应父亲而做出的决定。”“名誉困住了她的身,但她的心却是自由的。”昭阳公主抬头看着姐姐,“那么兄长,需要我做的,是什么?”----------------------------半个时辰后钟鼓楼上的暮鼓敲响,春风拂过蓟城上空,吹起了桃园内掉落的花瓣。子冉的亲迎礼,从王宫出发,先是于阳华殿请示作为父亲的燕王。“孩儿即将前往亲迎,前来告知父亲。”子冉踏入殿内,跪于燕王裕的榻前。早已病入膏肓的燕王裕,如今连言语也十分的困难,徐德在他的示意下将他扶了起来,倚靠在榻边。“今日...”燕王裕吃力的开着口,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只能勉强的咬着字,“是你...”“大喜之日,也是你成家的日子。”“所以不论君臣,只论父子。”短短几句话,便用了比寻常人多数倍的时间,子冉跪在他的膝前耐心的听着。“乐氏贤良,定能助你治理好社稷,望你好生善待,宜室宜家。”“孩儿谨遵父命。”子冉叩首道。燕王裕半躺在榻上,吃力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冉...”子冉遂起身上前,握住了父亲的手,“阿父,孩儿在。”“燕国就交付给你了。”燕王裕紧紧攥住了子冉的手,“你阿母一定会欣慰的。”“父亲,您好好歇息,三日后孩儿带着新妇来向您请安。”子冉说道。-----------------------------城楼子冉的亲迎队伍从阳华殿出,整齐的穿梭在两座宫殿的夹道中。中宫看不到亲迎的队伍,但是内宫的城楼上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切。“燕王的病情,其主要原因是一些丹药所致。”曹氏说道。“他太想活下去了。”姬蘅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处的队伍。“为什么统治者,都渴望长生呢。”曹氏说道,“连是毒药还是良药都无法辨别的东西都要不惜代价去尝试。”“因为贪婪。”姬蘅道,“其实人人都贪婪,但只是大多人都力弱,拥有与可以得到的少而已,但只要拥有得越多,人,便会越贪心。”“拥有了国家还不够吗。”曹氏又道。“当然不够。”姬蘅道,“拥有了国家,拥有了权力,享受过了这些所带来的虚荣,便会想要一直的长久下去。”“想要长生与巩固手中的权力,这本没有错,但是这不应该成为他剥夺其她人性命的理由。”姬蘅冷下眼道,“我本该亲手才对。”“但为什么...”姬蘅看着自己的双手,它在颤抖,在迟疑,“我会犹豫。”而后脑海中便想起了几日前在燕王的寝宫中所看到的那一幕。曹氏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作为旁观之人,这半年来她看得最为清楚,“他毕竟是公子冉的亲生父亲。”“所以王后心中,才会有所不忍。”“不,不。”姬蘅否定道,她转过身不再去看那早已远离的队伍,转而下了城楼,“不是这样的。”“不是。”“否则...”曹氏看着她,叹息了一口气,“您今日未何要登上城楼,这里可看不到燕国的日落。”“曹掌侍怎么变成云中君的说客了?”姬蘅转身问道,她的心,似乎乱了。“小人从来都不是谁的说客,之所以还留在宫中,一部分是为了先王后,还有就是您。”曹氏回道,“小人不想看着您在泥潭中苦苦挣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