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是无奈之举,我也知道她因我同样痛苦着。”“我想要救她。”“可我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自己。”“所以我只能拿我自己。”“当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我活不成了。”这一句话,让昭阳公主几乎崩溃,她难以接受的摇着头。子冉继续替她拭泪,“我像一只笼中鸟,他们给了我一切,却又将我永远的困住。”“她好像发现了,并将我的牢笼打开。”“可是,牢笼是我的一部分,我已无法飞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昭阳公主痛哭流涕道。】听到昭阳公主的这些话,姬蘅忽然大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与悲哀。她抱起子冉,走出了人群,浑浑噩噩的说道:“你真是傻。”------------------------------——中宫——姬蘅将子冉的尸体带下了山,下山的时候,蓟城又开始飘起了漫天的大雪。就好像是上天也在为她送行,生前亲近的人,跟在她们身后,低着脑袋,哀伤之情,笼罩着整座王城。姬蘅将子冉的尸身安置在了中宫,并亲自为她的沐浴梳洗,准备入殓的事宜。殿内,姬蘅解开她的衣物,一件一件褪下,直到褪去了所有的衣物。她眼中的泪水再一次无法忍住的夺眶而出。她呆滞的看着眼前,身与心都在颤抖,震惊与错愕,以至于许久,她都不敢伸手去触碰。望着眼前,那心脏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一阵又一阵,让她整个人几乎麻木。或许她在为她治伤时,曾猜到过什么,但不敢去深想,直到今日见到,这样的触目惊心。近乎一半的身体,都被烈火灼伤,伤势的严重,即使愈合也留下了极为残忍的印记,她有无数次想要去触碰,却始终被子冉的心墙所阻隔,无法真正窥探。所有的猜测都不及亲眼所见,姬蘅半张着嘴,伸出了颤抖的手,轻抚过那些痕迹时,她的心脏,如同被烈火灼烧,疼痛过后是无比的麻木。片刻后,她再也忍不住的趴在子冉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齐国·稷下学宫——离开齐国的前一个夜晚,子冉翻过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阿蘅,你睡了吗?”“嗯?”背影传来了声音,她瞪了瞪自己的眼睛,“你想我留在齐国吗?”并问道。声音很小,也许是没有底气与犹豫的缘故。背影迟迟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就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准备入眠时,却听到了她的话。“你是燕国的公子,终究要回去的,况且你的母亲也召唤你回去。”这样的话,就好像在诉说,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她回到燕国。她不想听到这些回答,于是又道:“我不管这些,不管我是谁,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只想问你。”但这一次,她没有等到答案。】“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怯懦之人。”姬蘅抬起头,看着已经不会有任何回应的人,此刻她才明白,她当时的痛苦,无法得到心爱之人回应的痛苦,“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将你留在齐国。”“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燕王宫——早已知道结果的昭阳公主强忍着悲痛,将姐姐留下的遗诏翻找出,并且着人将抱养在内宫的侄儿子临带往前朝。在这期间,昌国君乐华一直陪同在她的身侧。对于今日的变故,并不知全貌的昌国君感到十分困惑,直到她看到子冉留下的遗诏。“公主,我很抱歉,对你姐姐的误解。”乐华穿戴着甲胄,看着昭阳公主道,“直至今日我才明白这些。”【“你走了,我怎么办呢?”昭阳公主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以及姐姐的选择,可是她不敢阻止。“如果把你留下,会使你更加痛苦,那么,我不想你痛苦。”“可是姐姐,”她看着姐姐,紧紧攥着她的手,扑在她的怀中颤哭,“我怎么办呢。”子冉满怀愧疚的看着妹妹,“我会把乐华调到你的身边来。”“让她一直陪着你。”】翻找的时候,昭阳公主发现了一些儿时的旧物,以及姐姐所留下来的,她抱着姐姐的遗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乐华见她这般模样,心疼的走上前,“公主。”“你能抱抱我吗?”昭阳公主抬起头,泪流满面的说道。这般模样,还是第一次见,这让乐华顿时心生怜悯,于是蹲下身子将昭阳公主搂进了怀中。她靠在乐华的怀中失声痛哭,“所有人都离开了,都离开了。”乐华心疼的抱着昭阳公主,“公主还有我。”“姐姐也会离开吗?”她哽咽着问道。“我会一直陪着公主。”乐华回道,“一直。”------------------------------燕王冉继位第四年,十二月冬,崩于王宫,享年三十一岁,燕王崩后,群臣依照生前的功绩,上庙号尊曰——昭,是为燕昭王。——蓟城——咚!——沉长的钟声打破了蓟城的宁静,快马于风雪中疾驰,从蓟城出发,向各郡县传递公文。“大王崩了!”正值壮年的君王,突然在宫中崩逝,没有任何征兆的死讯,令朝野震惊不已。九道丧钟响起,百姓们纷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繁华的蓟城,一下陷入了哀伤之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