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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舒白秋,傅斯岸再度询问。“他为什么打你?”“……”舒白秋抿着唇,好像将将养出的一点唇上血色又被全数抿去了,只剩病弱的苍白。但他清瘦的下颌微微动了动,终是轻声开了口。“因为,我摸不出来石料……”舒白秋没有继续沉默地僵持下去。他很希望这些事快点结束。顾一峰之前常会来观瑰会馆交易,买一些翡商手中开过窗的半明料。这种石料同样需要赌,赌翡石彻底剥开皮壳之后的全貌。顾一峰是外行入场,没有那种依据皮壳纹理推断内层种水走势的能力,就一直想靠传说中能摸出玉料的舒白秋来赌。但舒白秋做不到。他摸不出来,就会挨骂。而且交际应酬需要喝酒,一喝醉,顾一峰的脾气更烂,气急时就会动手。才会在这里给舒白秋留下了那么重的阴影。“顾一峰这么做对吗?”傅斯岸问。舒白秋长睫轻动。“不……”他说得依旧很小声,眉眼间带着不安与无措,“我不知道……”他不知道评判对错的标准。也不知道傅斯岸的态度。但傅斯岸却斩钉截铁,下了明确的评判。“不对。”像是一锤定音,前因尽明,一旁的顾一峰突然被推搡上前。他被身后的高大男人单手卡住后脖颈,像拎一只鸡崽那样拎到了主座上的两人面前。刚刚傅斯岸说话的时候,顾一峰就想打断,但却在突然的钳制之下,被迫保持了安静。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肩膀,猛然传来的筋麻剧痛将他强行噤声。就像现在,巨大的力量悬殊也让顾一峰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被押上前。控制顾一峰的,正是他刚在走廊里动手打过的罗绒。顾一峰都不知道,之前自己究竟是怎么会错认为这人畏缩好欺负的。但现在的顾一峰已经完全无暇分心。他方才听到傅斯岸念出的那几个精确的日期时,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警觉对方是从哪儿知道的。而是……顾一峰望着离自己更近了几步的舒白秋,忍不住想。原来他打过这小傻子那么多次吗?而且。为什么这个人问,小傻子就会一一回答?明明舒白秋在他那儿,整日都像个小哑巴。顾一峰莫名有些不忿,但他的目光还没能在少年身上停留足一秒,就撞上了另一个视线。傅斯岸终于望了过来。“抬手。”“……什么?”顾一峰终于能开口,却没听懂。“抬手。”傅斯岸平静地重复,“你不是经常在这儿动手打人吗?”顾一峰气得冷笑:“关你屁事?”他已经认出来,这人的确是傅家老大,买了舒白秋要结婚的那个。但顾一峰知道傅家的背景,不过就是个卖古董的,就算对家主傅山鹰,顾一峰也没有多少尊敬。而且傅家这大儿子还是有名的窝囊废,连亲妈被气死、继母小三上位,都没有一点敢反抗的迹象。顾一峰怎么会把这种人放在眼里?“我想打谁用你啰嗦?我养这小傻子的日子比你长多了,你他妈才买他几天……啊——!!”挑衅的斥骂声突然变调,成了一阵破音的惨叫。顾一峰的右侧脚踝,忽然被一下重重地跺踩。身后的罗绒毫未留情,一脚踹中了脆弱的脚腕,痛得顾一峰人都差点栽倒下去。但身后的压制,却让顾一峰还被迫继续站立着,直面不远处主位上的两人。这一发展极为意外,不只顾一峰,还在隔壁包厢都被吓了一跳。舒白秋也明显被这惨叫声吓到,人都有些怔怔的。不过抱着他的傅斯岸在看向罗绒之前,就已经预先抬手,护住了他的耳朵。宽大的外套被拉高,严实地遮住了舒白秋的耳廓,阻隔了大半的音波。而傅斯岸本人波澜未惊,对顾一峰仍然只有两个字。“抬手。”顾一峰痛到下巴都在抖,一向桀骜的脸几近扭曲。他勉强喘过气来,仍然没动,满是愤怒和震惊。“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侧身坐着的舒白秋看见了傅斯岸的手,抱着他的男人一只手掌搭在扶手上,听顾一峰说话时,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浅地随意点落了两下,露出了一点不耐来。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蠢。“你敢这么对我,等我家里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顾一峰磨牙,说得阴狠。但他的心下却已经开始不安。顾一峰出门都会带助理和保镖,刚刚被罗绒从走廊里拎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用手表给助理拨过紧急通讯。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人过来?而对他的威胁,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回答,只看向罗绒,用目光略作一下授意。“啊……!!”顾一峰又是一声痛嚎的惨叫。这次要沙哑得多。尽管他受的,还是同样的遭遇。——他的左侧脚腕,也被狠重地跺踹了一回。顾一峰的痛呼直接叫劈了嗓子,短暂地失了声。而整个房间里,也瞬时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另一边包厢里的人都看傻了,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直观狠辣的场面。无论是利落的惩戒,还是顾一峰的惨状,都十足令人震惊。坐得旁边的冯声,也正看得清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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