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承蒙先生抬爱。”先生又在夸他。舒白秋刚回抱住对方,却听旁边传来了一道“咔嚓”声。少年循声望过去,就见正是不远处还没离开的、刚刚送来了相机包的助理大哥。助理手中还拿着一台拍立得,刚刚得了Boss的指令,他就把车上有的拍摄装备都带过来了。而发出“咔嚓”声响的,正是那台拍立得。眼见小舒先生看过来,助理不由挠了挠头,面带歉意:“抱歉,我之前是外景摄影师,跟拍惯了,下意识就——”舒白秋正想说没关系,但抱着他的傅斯岸根本没有侧身回头。男人抬起下颌,直接吻住了怀中稳稳托抱着的漂亮少年。于是这一晚的拍立得,最终不止“咔嚓”一声。而是留下了两张照片。在冷蓝色的梦幻星光中。他们挚情深吻,倾身相拥。***如舒白秋所愿,从有过水面星空的抚仙湖回来之后,他就发现,先生的状态似乎的确好转了一点。很快就是苏青女士的祭日,祭日那天,舒白秋也跟着一同去了墓园。古斯特开到墓园附近,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了下来。傅斯岸和舒白秋一同下车,去取了他们之前预定的花束。苏越也赶了过来。他刚刚从墓园回来,和一些傅记的员工一起,纪念了这位他们曾经的上司。再早之前,还有另外几波来客,譬如苏青的旧友、同学,前去看望过了她。扫墓总少不了花束,苏越刚刚也送去了一束百合。他还在墓前看到了不少鲜花。但饶是如此,看到傅少拿着的那束花时,苏越还是明显地愣了一下。那束鲜花既不是常用于纪念的白雏菊、康乃馨,也不单只是苏青生前喜欢的百合花。那是一捧非常特别的花束。主色调也不是素朴的白,而是少见的绿色。苏越知道这些花材都是傅少专程选的,他进店时,还正好听到店员在和顾客核对花材。“剑兰,重瓣百合,雪柳,风铃,还有这些是文竹。”苏越看着那束花,微微地顿在了那里。直到小舒先生看过来,同他示意,苏越才忍不住开口,说。“这束花……苏老师一定会很喜欢的。”作为主枝的剑兰和重瓣百合都是少见的绿色,重瓣百合绿得更墨青一些,重迭的花瓣皆是白底绿边,漂亮得像是什么细致勾勒出的水墨。白色的雪柳带着绿叶,长长的枝条延伸出来,开了满枝的小簇白花。文竹同样是苍翠的绿色,枝叶细而繁茂,如整团绿色的薄雾,簇拥流淌在花束的身畔。苏越看得愣了,还又重复:“做得真得很好……苏老师很喜欢绿色,她一定会喜欢的。”一旁的店员闻声,却看向了先进来的两位客人。拿着花束的傅斯岸淡淡开口,道:“这是小啾设计的。”舒白秋看了看那束花,也赞叹道:“效果实现得很好,实物比预想中更好看。”店员应声致谢,苏越却听得愣了愣。这是小舒先生设计的?这的确是舒白秋的设计,在他帮傅先生选好花材之后,见花材还可以自行搭配,舒白秋就试着画了一下。他看过资料,知道苏青女士喜欢绿色。青,本也是她自己的名字。这束花便以青绿为主色调,配了雪色的白。素淡,美丽。又有着独属绿色的旺盛生命力。几人拿着那束花走出了花店,这里距离墓园已经不远,他们没有再上车,直接步行去了墓园。路上,傅斯岸手中的花束吸引了不少视线,往来的许多路人都纷纷看了过来。这束花还是傅斯岸看着舒白秋画的。少年用的并不是常见的圆锥或扇形,而是打破了边线。他以重瓣百合和剑兰做主枝,长长的雪柳和成团的文竹蔓散开来,并不受束缚。层次错落,蔓延伸展。那是真正的绿意勃勃。花束如此殊异灵动,又有风骨,走在路上,自然会吸引视线。舒白秋是没学过插花的,他画设计图的时候,对花束的一些塑形流程还是临时去查阅的资料。但设计的最终成效,却完全不像是新手所能做成。傅斯岸不由想到了抚仙湖畔,少年送给他的那幅蜡笔画。还有他们结婚时的手捧花束,也同样被舒白秋提过建议。傅斯岸向来不信外界传闻,此时他又发觉,大概外面盛传的“舒家技艺早已失传”,也是纯粹的虚假流言。或许到舒白秋这里,非但舒家没有断代。少年还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双重天赋。几人一路走进了墓园,临到墓碑附近,舒白秋原本想和苏越一起暂时停步,让先生可以和苏青阿姨独处。但傅斯岸叫了他,直接和少年一同走到墓碑前。周遭恰好无人,四下一片安静。傅斯岸抬眼,看向了墓碑。墓碑的照片上,女人的面容美丽温婉。她的眉梢眼廓,与傅斯岸都有近似相像。傅斯岸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亲。他从没见过她。即使后来,傅斯岸也只找到过一张女人年轻时的黑白照片。时至今日,那张美丽的面容在傅斯岸的脑海中愈发模糊。直到看到苏青,傅斯岸才稍稍有了一点念头。如果那个人,活了下去。或许也会长成相近的这般模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