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更快一点?舒白秋在睡梦中惊醒时已经坐了起来,他慢慢环住自己的腿,把脸埋在了膝弯中。睡觉也是。他都已经连续好几天睡到了清晨,身体居然还没有习惯一夜不惊醒。但就在此时,低着头的舒白秋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少年微怔。他抬头,房门已经被推开,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小啾。”舒白秋的睡眠习惯还没被巩固好,另一个人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找他。“会开完了。”门边的男人道,“可以和我一起睡吗?”舒白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他其实已经有些开始怀疑,这究竟是凑巧,还是先生一直在留心着自己的状况。只是等到男人走过来,将舒白秋抱起,抱回主卧。在宽大的床上,少年以熟悉的姿势,睡卧在温暖的怀抱中时。舒白秋胸口的闷滞的惊惧与疲惫的疑惑尽数散去,只留下一点由衷的慨叹。像这样蜷起来,严严实实地被抱住,没有一寸余落在外。……真的感觉好安全。时间已晚,舒白秋本来就有些昏沉,在温暖的安全感中,少年的意识很快就被睡意所侵袭。他闭了眼,没多久就再度睡了过去。再清醒时,天都已经明堂堂地亮起来了。“早。”低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舒白秋微怔。他抬眸,就看见了傅斯岸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男人已经戴上了那副薄框的眼镜。“早……”舒白秋也轻声问好,慢慢意识到。先生醒得好早。昨夜被惊醒时,舒白秋在手环上看过时间。从那时到现在,先生可能都还没有睡够四个小时。但清晨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不仅起得早,看起来也已经彻底清醒了。两人吃过早饭,等助理过来,傅斯岸就去书房中处理了一些工作事宜。待到上午过半,傅斯岸还去叫了舒白秋。“走吗?”傅斯岸之前就同舒白秋讲过,今天上午有一场翡石展览,筹办方邀请他去参加。邀请函上写的是两个名字。傅斯岸、舒白秋夫夫。舒白秋本就没什么事,自然也答应了一同前去。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前缘痛楚,但追根究底,给舒白秋留下阴影的还是人,而不是翡石。美丽本身无罪。玉石绝艳,本就是值得细细欣赏的物件。这时傅斯岸来叫他,舒白秋刚结束和医生的理疗,他也很快回房换好了衣服,和傅斯岸一同出了门。这场展览占地极大,在市郊,位置其实有些偏远。但恰好月榕庄也在市郊,而且还和展馆同处一个方位,相隔的距离就不远,过去的车程也很快。两人到时,展馆内已经有了不少客人。舒白秋看过邀请函,这次的展览是翠南记主办。翠南记本就是明城最早的玉石品牌之一,底蕴深厚,家底殷实,拥有的藏品足以轻松支撑这一场展览。不只是展品丰富,翠南记的人缘也颇为不错,今天到访的客人自然会很多。但舒白秋同样也在平板上看过近期的消息。他知道,最近在翡石圈子内,先生的名字一直在被反复提及。之前明城的高端翡石行业,一直隐隐呈现三足鼎立的态势。最知名的三家品牌,就是翠南记、彩石轩和碧玉园。而眼下,在外界许多人的眼中,彩石轩和碧玉园都是因为傅斯岸的缘由出了事。再加上一个同样出了大事的傅记,不少人都觉得,是傅斯岸以一己之力搅黄了这整整三家。舒白秋看过那些评论,评论中说得很杂,不过大体上,仍有着一致的风向。不少评论都在对傅斯岸颇有微词。在行业内,虽然各家品牌相对独立,但品牌还都会有各自的投资人。如今三家生意尽毁,不只这三个品牌,一些相关投资的大佬们利益受到了牵连,似乎也对傅斯岸表达出了隐隐的不满。尽管这三家品牌出事,都是自己的问题在先,可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这是傅大少故意埋设的圈套。他会大费周章地做这些,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少评论众口一词,都说傅斯岸是为了要自己进军翡石产业。舒白秋清晰地知晓过这些非议,而他也感觉到,在今天的展览上,诸多前来问候打招呼的人,并没有显示出多少不敬。相反,客人们不仅对傅斯岸本人,就连对一同前来的舒白秋,都表达出了充分的尊重。这明显不像是单单只卖翠南记的面子。舒白秋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人,和口蜜腹剑的表现,对旁人的友善或真正恶意,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他反而觉得,这更像是先生出手处理之后的结果。外界有人在攻讦傅斯岸。也有人正在被他纳入同一边。而这样一来。舒白秋其实也很难想象其中的工作量。他早知道先生很厉害,可是在这并无根基的城市,这从未耕耘过的圈子,无论交际、往来、交锋,还是合作,哪一项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再想到这些天傅斯岸的工作时长。舒白秋更觉得。先生近来的工作强度真的很大。这些心思,舒白秋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安静地跟着先生一起,参观了整个展馆。展厅很大,藏品也极是丰富,单是简单地逛完一圈,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