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发现,你在我的衣柜里。”男人低低道。“你觉得这里安全,我也很开心。”舒白秋听着,却垂下了眼睛。他抬手,很轻地抹了下眼廓,皙白的手背染上了湿漉的晶亮。“可是……”少年的声线里又有鼻音。“可这都是我的喜欢的索取,不是付出。”先生会因为他的这么多事而感到开心。可以这样一条一条,和他细数。可是舒白秋自己真正做的,却那么少。舒白秋才抹过眼泪,就被抱着他的人握住了手腕。“小啾。”傅斯岸叫他,低头吻去了少年眼尾的眼泪,又抬起那纤白的手,亲去了少年手背上的水痕。“可是我不这样想。”傅斯岸的嗓音沉缓平和。他说。“宝宝,喜欢并没有固定答案。”宝宝。小啾。舒白秋没有感觉错。有时傅先生真的会把他当成小朋友。对舒白秋,傅斯岸是他的医生、先生;是舒白秋的追求者,也是他的教导者。更可以做他的爱人,他的亲长。“你知道我的性格,对不对?”傅斯岸耐心地问。“我是一个向来习惯控场,非常讲究一切都要有序的人。”这些都是轻易能看出的事实。“我还会非常讨厌失控和无序。”谈起自己时,傅斯岸对舒白秋更为坦言。“所以我以前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谁。”“因为喜欢就意味着会被牵动,而我最讨厌事情脱离我的掌控。”“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感情这种事,和我的预想更不一样。”傅斯岸讲着,他一直都看着怀中的舒白秋。少年被他的话所吸引,已经抬起了湿漉漉的眼睛,还轻声问。“后来……先生发现感情不会脱离掌控了吗?”“不,”傅斯岸却笑言,“恰好相反。”“后来我发现,喜欢比我想象的更难控。”舒白秋听得微怔。那……?傅斯岸已经继续解释道。“就像我喜欢你,也逐渐熟悉你,但你的许多反应,依然会超出我的意料之外。男人微微低下头来,和舒白秋的眼睛离得更近。“比如你说,讨好你的方式是被你亲。”“也比如你讲,帮忙不只是因为担心我火气旺,还因为你想看我开心。”“这些都会让我从没想到,”傅斯岸说,“也让我发现,意料之外并不全是坏事。”“甚至从此之后,我会对这些意外产生期待。”“这没什么不好。”男人还目不转睛地看着舒白秋,望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吗?小啾。这甚至还帮了我大忙。”“什么……?”舒白秋微有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但傅斯岸却说得再笃定不过。“你帮了我,最终让我和无常的命运达成了和解。”“因为就算我再习惯预设,一个人的人生,也不可能是提前测算好的一个个计划格。”“是你,让我开始有了对变动的接纳和享受。”一直习惯计划一切的傅斯岸,终于不再坚执于一切的可知和有序。“对你的喜欢,是超出我自己的预想,又给我带来更多欢愉的未定。”傅斯岸终是倾身,在少年的软唇上落下轻吻。“所以之前来申城,我会非常希望你能同意和我一起。但无论你共我继续或是拒绝,都没关系。”“因为真正的答案,是你。”这也是傅斯岸在那一周的等待里,最为清晰的念头。“是你,是舒白秋就没问题。”这才是傅斯岸的喜欢。是他强势、周全,却绝非侵占的喜欢。“……”少年一时没能开口,傅斯岸又在他微张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好像亲不够。说一句话就会想续一口氧气。傅斯岸还说。“所以我会想,喜欢没有固定答案。”“就像我的喜欢,也是个未曾想过的转变。”如果没遇到舒白秋,傅斯岸绝无法想象——甚至不可能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情。“所以宝宝,你不需要把喜欢想得那么难。”傅斯岸抵着少年的鼻尖,低声道。“或许它会是和预想中完全不同的模样。”舒白秋的医生、亲长、他喜欢的人,就这样耐心而沉着地教导着他。同他讲。“你没有不对。”“你的喜欢,已经做得很好。”发自内心地,认真告诉舒白秋。“所以才会让我这么开心。”舒白秋怔然地眨了眨长睫。先生同他靠得太近,又有过不知几次的亲吻。暖热的空气好像很容易令人昏醉,但此时的舒白秋,意识却格外清醒。他或许是水母,却遇到了会说这样刚好的先生。舒白秋听清了傅斯岸说的每一个字。他慢慢感觉,或许先生和其他人都有不同。不是玻璃瓶,也不是捕捞网。可能傅斯岸更像是海。无论那只纤巧透明的水母慢慢飘浮游逛,或者安静消失。——海都会知晓。“我也希望,你能做让自己开心的决定。”抱着舒白秋的男人还同他讲。“所以你继续慢慢想,甚至反悔也都没关系。”傅斯岸还是这样。他明明那般强势。对舒白秋,却说了最多的慢慢来,没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