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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宛眼睛瞬间睁大,难道令妃知道,可那封军机处的密折,乾隆意思并未向其他人吐露,令妃从哪儿打听的?正疑惑时,令妃已向她淡淡笑道:“多贵人,你是个有福的,本宫也祝你能长长久久得到陛下欢心,宫里很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郁宛照样客套回去,“嫔妾也祝娘娘早日诞下皇嗣,母子均安。”“借你吉言,本宫只怕没那福气。”令妃苦涩地牵动一下嘴角,她何尝不想早日生个阿哥,好告慰先皇后膝下两位阿哥相继夭折的孤寂之思,可上一胎满怀希冀却生下七公主,叫她也不敢做太多指望了。郁宛肯定地道:“不会的,娘娘这胎一定是个阿哥。”言毕才发觉太过突兀,赶紧找了个借口撤退。令妃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庆嫔正贪看假山边的几个宫娥拿纱网扑蝴蝶,转过身发现她还在发呆,不禁晃了晃她衣袖,“魏姐姐,咱们快回去罢,这大太阳底下可不兴久站,太医都说最迟半个多月你就要临盆了。”令妃怔怔道:“她说我这胎必是阿哥。”太过笃定的语气,仿佛叫人不容置疑。可太医院几位圣手诊脉完都说是女胎,令妃也做好了再生个公主的打算。然而郁宛一席话令她心头再起波澜。“谁?多贵人么?”庆嫔讶道,随即笑起来,“她对谁都爱说恭维话的,嘴甜讨喜,这也是她的好处。”虽然有点手段,奈何心机还是浅了些——譬如这回的事,换做令妃或者庆嫔自己怎么也得辞一辞的,多贵人倒好,直接拉着皇帝就睡下了,怎能不招人恨?到底是草原上长起的姑娘,顺风顺水,少经历练。庆嫔本来想将她招致麾下多个膀臂,可这么几次看下来还是算了,怕帮忙不成反倒惹祸。这样一朵塞外来的奇葩,就让她独自盛放罢——或者皇后娘娘愿意把这株奇葩撷了去,那也随意。令妃忖道:“你觉得多贵人有投靠皇后之意?”前几日那拉氏专程将多贵人留下谈话,的确值得深思,可从今日情状,那拉氏却并未偏袒,否则也不会让她出面执言,心服口服。“管她呢,横竖碍不着咱们的事,皇后怕是也不好跟多贵人走太近,她到底蒙古来的,被太后瞧见也不妥。”到底那拉氏的仰仗是太后,恩宠有固然好,没有也无妨。反而多贵人的血统是忌讳,太后不会乐意这么一个蒙古女子独霸六宫的,前朝教训在那放着呢。庆嫔又去按了按令妃隆起的肚子,“公主也好,我瞧着咱们小七就挺可爱的,你要不喜欢,让给我养罢。”令妃忍俊不禁,“现在你不也是她们养母么?说这些怪话。这么爱逞能,哪天自己生个倒是正经。”庆嫔捂着脸,“哎呀我才不想受那苦楚,生孩子多累的。”现在这样就不错,有自己的宫殿,有自己的姐妹,可比终日儿啼女哭安生多了。第10章 问罪“这个多贵人可真狡猾,先前笼络皇后也就罢了,如今连令妃都帮她出头,也不知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人人都听她话!”颖嫔愤懑难言,如同她自己被人夺了恩宠一般。事实也差不离,原本她跟伊贵人商量得好好的,她助伊贵人得宠,伊贵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则交由她抚养——这样尽善尽美的计划,全被一个郁宛给搅和了。伊贵人拿帕子捂着嘴,巴掌大的小脸上仍在抽抽噎噎不停,她不敢在启祥宫哭,庆嫔嫌她矫情,还怨她大费周章请太医,可她觉得自个儿委屈透了,就算太医说她晕厥是饿久了的缘故,那也是被郁宛给气的!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呢!伊贵人眼巴巴瞅着颖嫔桌上的菱粉糕和酥蛋卷,蒙古甚少有这样精致费时的点心,她一个贵人份例也分不到——如郁宛那般得宠的贵人又是另一回事了。颖嫔被她盯得无语,“吃吧,既到了本宫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舍不得孩子讨不着狼,何况只是两盘子点心。今次算是出师不利,可时日长久,那郁宛还能霸着皇帝不放?再新鲜的花也总有开腻的一天,何况论岁数,伊贵人可比她年轻多了,焉知谁笑到最后?眼看着伊贵人没吃两口眼泪又跟断线珠子似的下来,颖嫔也觉着心烦,“行了,在本宫面前哭有何用?有这些功夫不如对着万岁爷使去。”一语却提醒了她,“你今早请太医的事,万岁爷还不知道罢?”伊贵人懵懂点头,庆嫔不会为这点小事去打扰圣驾的,旁人就更犯不着了。颖嫔灵机一动,“那正好。”说着便去拉伊贵人,“起来,我带你到养心殿外脱簪请罪。”皇后跟令妃不是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她偏要让万岁爷看到伊贵人的委屈,当然,明着告状是不成的,自个儿请罪旁人总没话了吧?伊贵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仍紧巴巴望着桌上糕点,“娘娘,我还没吃饱呢……”真是狗肉抬不上席面!颖嫔没好气道:“不吃更好,非得你显得憔悴枯槁些,万岁爷才知道心疼你。”可恨这伊贵人也是蠢的,争宠还不及多贵人高超。可颖嫔也没法子,手头就这么点人,将就着使罢。亲自为她卸下簪珥,又淡妆素服,还有意搓红眼角,显得泪痕斑驳些。这么一拾掇,就很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了。唯独伊贵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天真地道:“娘娘,您这么厉害,怎么自己不用呢?”颖嫔:……当然因为她只会纸上谈兵,以前也没新晋嫔妃肯上她的当,这伊贵人还是头一个试验品呢。这种话颖嫔自然是不会对伊贵人说的,不是明摆着骂人家蠢么?虽然她的确很蠢。*郁宛被皇帝叫来养心殿西暖阁对弈,已经枯坐一个时辰了,简直如坐针毡。她就不是这方面的人才,虽然略懂一点儿,可跟精通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她爹她娘也都是臭棋篓子。万岁爷为何独独找她来下?要说起术业有专攻,庆嫔不是更合适?念头方过,就听乾隆淡淡说道:“知道朕为何请你吗?”郁宛诚实地摇头,她棋艺不精,宫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乾隆莞尔,“正因你下得不好,才更显出朕的本事,如庆嫔那般,三局刚过朕就输得一干二净了,又有何趣味?”郁宛:……【合着你就会捡软柿子捏呗,真是以大欺小。】乾隆听见也不在意,都当皇帝还不能随心所欲,那和常人有什么两样?况且棋艺是可以练的,他瞧对面颇有悟性,假以时日没准还真能调理出些门道来。无奈郁宛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她陪皇帝对弈是假,趁机告状才是真,“万岁爷您可知晓,如今外头都在传臣妾闲话呢。”乾隆悠然落下一枚黑子,吃了对面白子的马,“是些什么流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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