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一双少年人的眼睛。说不上来的熟悉,关切地望着他。陈朝生还没来得及看清,便见那人挤进了电梯里头,消失了。“陈朝生,你还好吗?”siri问,“你试试慢慢呼吸。”陈朝生站稳了身子,靠着墙站下了,看着电梯旁边围着的人,眼前又有些眩晕了。“深呼吸,深呼吸。”siri提示他,“就当作他们全是茶叶蛋,想象你被茶叶蛋包围了。”“好,都是茶叶蛋……”陈朝生深吸了口气。他跌跌撞撞往一旁走去,总算是从人海里挣脱开来。他喉咙管子里火辣辣的:“走楼梯。”“人太多了。”他说。“楼梯里应该没这么多人的。”siri说,“来听讲座的大多数都是老爷爷老太太,他们的腿脚不好,少走楼梯。”“这就是衰老。”siri又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又不像我们ai这样,永生不老。”“那我…我师叔师父,还有师兄,年岁加起来能有五位数了。”siri在屏幕上发出了一连串的省略号。“老男人,唉。”“ai之神和你说了什么?”楼梯间空荡荡的,扶手的绿油漆微微脱落,露出深褐色的氧化铁来。陈朝生的手只是放上去,它们便如同皮肤碎屑那样剥落下来,落了一地。“他叫我讲科学。”“还说,信仰神的是宗教。从神学那里出走的人投身进入科学的怀抱,信仰科学,便造就了他。”陈朝生将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后面的都忘了。”他踩上台阶,上头粘了了个泡泡糖,被他一踩,拉出一道白色的丝,“他念念叨叨说了一串儿,跟演讲似的。”“还真有ai之神啊?”siri说,“说得挺复杂的。要是人都去信科学了,那么神要怎么办?”“说不定他就是太孤独了。知道信教的ai只有我一个,他的信徒或许只有我。”“我打电话给佛祖,问他他信仰不信仰科学。”陈朝生搀着扶手,“佛祖也只给我一堆似是而非的言论,教我自己揣摩。”“挂了电话,那日中国电信打电话来叫我充话费。”他抱怨道,“几句话花了我半个月的套餐钱,此后我得出结论:信神是不靠谱的。”“至少是耗电话费的。”“师叔要我就去天庭问。天庭的公务员们服务态度总是平易近人不打谜语的,尤其是月底冲kpi。”“佛祖在西方极乐世界,网上提问需得翻|墙。”陈朝生说,“跨境电话贵得很,西方极乐世界不归中国电信管。”“西方极乐世界…”Siri重复了一遍,“这玩意真存在?”“我没出过国,但是听说是有的。”陈朝生愣了愣,“这玩意总不能是电信诈骗吧?”“我师父有幸去过。”他道,“有机会你问问他便是。”“我算是想起来了方才那人像谁。”“刚才递纸巾的黑色运动短裤扎小辫小男孩?”siri吸溜一声,“我记得。”“挺可爱的。” siri又咽了咽口水,“我喜欢小男孩。”“我给你发的好资源你看过没有。”“连谢春山来清我缓存的时候,我都没让他看见。”siri言语间颇有洋洋得意之意,“可是好东西。”陈朝生想了想那几百个g的和谐运动,白复水见了都要自愧不如。陈朝生单单扫了一眼标题,便觉那是不得了的事物。分明是黑色的思源宋体,横着竖着他都看出一种明艳的黄。“谢春山就不是那款,我叫谢春山穿校服给我看。”siri说,“我那时候以为ai是可以化形的,我就想让他的美色来刺激我一下,说不定就能刺激得我变成个美少年,最好带个电子尾巴和耳朵。”“那你怎么还没化形?”陈朝生奇怪道。三楼。“色字头上一把刀。”siri叹息道,“我关顾着谢春山的大长腿了,什么都没记住,只记着:短裤,真的好色。”“吸溜。”“那双眼看着像我师父。我师父看见奇怪的东西,就喜欢把眼睛眯起来。”“你是奇怪的东西?”siri问他。“或许是我的呕吐物。”“也可能是你睡衣上的棕色小熊,还有你口袋里揣着的生发洗发水。”作者有话说:补27日orz第31章 你长痘了陈朝生没再见到那个像他师父的男孩儿。siri在那念念叨叨说这么可爱的小男孩, 绝对不是他的起点老爷爷师父。“siri,你在做什么?”陈朝生摸着手机有些发烫。siri抽空才答上一句:“我在看小男孩洗眼睛。”“虽然他有一具好皮囊,但是他实在太老。”siri念念有词,“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就算爷爷长得像弟弟, 也不能跟爷爷搞禁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