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朝生深吸了口气,等着那股气在喉咙里一点一点下沉, 好教心跳稍稍平稳些。“要高清的。”他说。“色鬼。”siri笑了两声, “快开门罢,要是一会儿不敢说话, 我替你说话就是了。”“我不敢说还有谢春山呢, 他说谎从来不打草稿, 骗小艺人一套一套的,我们两个还说服不了把剑?”“多谢。”陈朝生的手指稍稍用力,没上锁的门把手向右转动。那扇门缓缓打开了。门上贴着个红底福字,是那种很常见的绿色安全门,像是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的住宅房。强风迎面吹来,白花花的纸被风裹挟着吹起来,陈朝生用力吸着气。“不要怕。”siri说,“不要怕,他是你的剑,你就想着你是他爹。哪有爹害怕儿子的?”“嗯。”陈朝生看了一圈。他只看到一个白色的铁皮箱子,放在屋子里。“他不在。”陈朝生说。房间里只有一张很大的床,绿色的床单上还残留着很多乱七八糟的碎屑。铁皮屑屑,瓷器碎片,还有布帛的碎屑。光线显得有些昏暗,透过白色的床帘照进来,像病房那样,墙角上还有歪歪扭扭一行丑极了的小字,陈朝生辨认不出。床顶上的天花板画了两把靠在一起的剑。陈朝生只看了一眼,便感到自己的鼻子下有点儿温热液体涌现出来。“太色了。”陈朝生掏出纸巾去擦。“你这剑……口味还挺杂的。”siri端详了眼床上的碎屑,“简直是剑中白复水。噢,白复水也不至于这么荤素不忌的,他怕得病。”陈朝生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那箱子“噌”地自内而外打开了,惊得他擦鼻血的纸险些捅进鼻孔里。他忙将手收回来。有损他形象。剑仙大人是没有鼻屎的。他只抓着那张带血的纸。七把剑蹦出来,皆是寒光凛凛的,刻着花纹,雕着龙凤,坠着明黄流苏…最末那把在剑柄上刻了半个乌龟脑袋。“我想回家。”陈朝生咽了唾液,“这种事情不要啊。”“爷爷。”带流苏那剑见了他就喊,“爷爷!爷爷!陈爷爷!”“你就是陈爷爷!”“爷爷爷爷!”七八剑一齐叫唤起来。陈朝生默不作声将口罩拉起来。他只可惜他的口罩不够大,不够他讲整张脸给盖住的。“你……你们父亲呢?”陈朝生问。“您说尚方剑?”这些剑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了,“父亲准是又鬼混去了。”“到点了,他这不是去传承中华传统文化了嘛。”乌龟脑袋剑说,“毕竟我们本身就是物质文化遗产。”“得了,我们这些剑都是比他更好的。”雕花纹的声音尖锐,“我娘是把西洋琴,我生下来英语就过了专八。”这是专八剑。“他算什么?我爹是把唢呐,我生下来就会吹百鸟朝凤,在场的乐器都不如我,我爹声儿要是响起来,你这琴只有靠边站的份儿。”这是催命唢呐剑。“这算什么!我爹爹是把□□,我会打枪子儿,我可是中西结合的冷兵器,一打一个准儿呢,打中还能唱生日快乐。”这是会打枪的剑。“我会夜光,我的剑身夜里关了灯能当led灯用,省钱。”这是葡萄美酒夜光剑。“我娘以前没来思州博物馆时候,在思州市中心有套房,还有一百平大游泳池,还有配套的八个保安,大花园也有,什么玫瑰啊,牡丹啊,还有绣球…”有剑插嘴道。“兄弟,你娘亲是什么?”英语过了专八的剑小声问。“是别墅钥匙。”这剑说,“思州的房价你们都知道。而且我这房子,还是学区房。”陈朝生的额角砰砰直跳,他又想到那日在剑冢被一群剑追着往身上贴的感受。“但我只想要一把剑。”陈朝生轻声说,“我不行需要学区房,也不需要英语专八水平,更不需吹唢呐。”“那我们也是顶好的剑。”学区房说,“我们还有一把剑是来自尚方剑的,那是极好的血脉,如若将我们拼凑在一起,便能得到一把比尚方剑还要锋利的剑。”“对啊!”陈朝生又拉了拉口罩。他也不敢多看,他只扯了张纸巾出来,一会儿看到了容易冒鼻血。“那是什么剑?”siri问。“尚方剑2.0,比尚方剑续航更长,更有用,削铁如泥。”陈朝生摇了摇头:“我只需要一把能用的剑就够了。”“你是剑仙大人,你难道不想要我这样的好剑吗?”学区房说,“有了我,你就相当于拥有一幢超级大房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