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忽然闪过两个争执的人影。另一边的粗大树干背后,何超一直拽着要走的赵婷婷,不让她离开,此时赵婷婷因为内心崩溃,对他拼命捶打,小声地嘶喊:“行了,我听到了,许灼不喜欢女人,好了吧?我可以走了吗?”何超深情地剖露自己的内心:“婷婷,许灼不值得你这么费心,你就和我在一起吧,我一定对你好……”赵婷婷却不耐烦地用力踩了他一脚,“他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最不值得!你和他不是好兄弟吗?他知道你在背后揭他的底吗?你做得好丑,你走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大步地跑开了。她脚下过于用劲,何超疼得猛吸一口凉气,在原地跺了会儿脚,这才看到另一头的周椋。周椋此时在看许灼,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看到了他。何超瞬间脸色像纸一样惨白 ,周椋什么时候在这的?他和赵婷婷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周椋和许灼的关系这样要好,要是把他背后使阴招的事都和许灼说了怎么办?还有,当初故意把情书错塞到周椋的书包里的事,怕是也要露馅了。何超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周椋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个变数。那一边,徐子立因为还急着要去趟办公室,便没和许灼多聊,已然挥手道别。害怕此时周椋上前和许灼说话,何超第一时间冲到许灼身边,佯装刚到,语露关心:“怎么样?还顺利吧?”“顺利又不顺利。”好像和徐子立还是从前的朋友关系,按照告白来说,是彻底的失败,但许灼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倒像把话说开了,自在不少。之前总隔着情书事件,他和徐子立之间多少有些单方面的不自然。加上阴差阳错地给徐子立做了成功的心理疏导,许灼对今天的成效还是挺满意,此时浑身轻松,问何超:“你有没有看到周椋?演出非常成功,我要找他吃个庆功宴。”何超呼吸一滞,“没、没有啊。”甚至不敢往周椋所在的那个方向偏头。许灼自语:“可能回教室了吧……”他转身,准备回教学楼。“等等——许灼,你等等。”何超焦急地喊住了他。许灼停下脚步,“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表情就有些奇怪,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何超让自己竭力保持镇定,“就是我刚听说了件事,关于周椋的私事,你要不要听听?”许灼想也不想:“不要。”他说:“私事还是等他亲口和我说吧。”何超急了,“是关于班上同学为什么都对他冷暴力,不爱和他多来往的原因。”许灼停下脚步,微微蹙眉。拐角处的周椋,听到这里,用力地捏碎了冰激凌的甜筒。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想把手里的东西用力地砸到何超的脸上,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但他近乎自虐地,没有行动,似乎在等待下一刻的凌迟。何超生怕许灼走了,忙快速地脱口而出:“因为他是周家的私生子,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不齿和他接触,嫌他脏。”他知道高傲如周椋,表面上似乎不在意,其实身份就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不然为什么私下会和同学们打招呼,必须在许灼面前守口如瓶。周椋认命般地闭了会双目,再睁开时眼底通红一片,他落荒而逃般快步离开。掌心冰激凌上的爱心棉花糖,掉落在地上,早就皱巴巴的湿软不成型。——清晨。《心动请响铃》录制别墅,二楼嘉宾房间。许灼很困,神经却又一直绷着难以深度入睡。夜里他也是时睡时醒,醒的时候第一时间看枕边,一直是空空如也。周椋一夜未归。许灼在被窝里用手环住双腿,下半张脸也躲入被子边沿。颓了一会儿,他愤怒地捶了下床板,支起上半身,嘴里嘀咕,“不就是两个嘴皮子碰了下么,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我亲了你,按照力的作用是相对的原则,你不也亲了我……”末了,他又浑身无力地躺回去。喉间一片苦涩。怎么说,亲人家这事,也该提前征求对方的同意。昨天和周椋闹不愉快后,他一直想着等对方回房再两人当面缓和,便一个电话没打过。此时许灼拿出手机,想着要不用找不到帽子的理由,问周椋有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帽子?会不会太像借口。犹豫着,许灼看到微博推送的娱乐消息,显示“影星林生过生,生日宴上细说多年奋斗艰辛,粉丝们泪洒现场【图】【图】。”林生是电影界的前辈演员,许灼在读书的时候便看过他的处女作,英年早婚不炒作,专注事业,是那种特别有路人缘的明星。下意识地点进这个推送,许灼往下滑了滑,这个生日宴并不铺张,小而精简,又不失心意,许灼忽地灵光一闪。他急忙跳下床,拉开窗帘,视线在房车群那边快速扫视。运气很好,看到了蹲在顶头房车门前正在吃油条蘸豆浆的箫家桢。许灼用力地蹦高,挥手,努力了好一会儿,总算吸引过了箫家桢的注意,对方看到他,憨笑了一下,手里的油条没夹稳,一整个掉豆浆里,溅了一身。他忙拿纸擦身上,余光里许灼还在冲自己招手。箫家桢这才反应过来,许灼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是要他过去。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车门,昨天自己的床位突然就被周椋征用了,看上去还没醒,不用照顾老板的脸色,他美滋滋地进了别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