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的领带散了。凌乱的搭在被扯开了扣子的衬衫上,分明的锁骨满是吻痕。像是被欺负的狠了,指尖都在打颤。他的耳朵还能听见声音,不一会儿,身前的炽烈渐渐远离,他听见了“咔哒”“咔哒”两声。手腕被松开了,却又被扣了个微凉的环。顾承刚能活动,就听见了纷乱逃离的脚步声。他咬着牙坐起来,扯开眼睛上的领带,入目便是手腕上的红痕,以及……一整面墙的,他的照片!不,不是一整面墙,是整个房间。四面承重墙以及天花板上,全是一张接一张的,他的照片。他第一次登顶影帝;他回母校做演讲;他和朋友一起打篮球;他演戏;他和生意场上的人一起喝酒……一张连着一张,上面标明了具体的拍摄时间,地点,人物好坏,人物关系,从他二十二岁,到现在,像是一面长达八年的监控。都是平常尺寸的照片,却像是拼图,在墙上拼接出了一张……他的半身照。退远几步看去,像是他被捆住双手,蒙住眼睛,束缚在了椅子上……不仅这面墙,每一面墙的大照片,都是一道艳丽的风景,可这些造型……顾承都没有尝试过。拍电影的时候没有,拍MV的时候更没有。不仅如此,围着铁栏的床上遍布着他的小玩偶,身后是一条散落的金丝手链,自屋顶,一直垂至床边。红光照耀下,不得不说,有些诡异的深情。顾承很快收回目光,朝脚步消失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隔间,隔间里有翻找东西的声音。顾承加快了脚步走进去,一眼就看见拿起一根注射器,刺入自己胳膊的谢祈年。青年的鬓角浸着汗,整个眼圈都是红的,推药的时候,下意识闭着眼。顾承连忙向一边的药盒上瞥了一眼——镇定剂!这小子疯了!于是两步上前,一把扯开了谢祈年的胳膊。注射器“啪嗒”一声落了地。青年猛然睁眼,整个眼圈……不,整个眼睛都是红的,看见他的一瞬间,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像是要哭出来。弄得顾承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你做什么?”他问。狼崽深呼吸几下,犹豫半晌,才将将出声:“吃……吃醋。”“?”“吃醋了,想锁你,想关你,害怕你生气。”吃醋了,但是,害怕你生气。顾承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终究是轻叹了口气,去拉谢祈年。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多出了一只……足以遮挡疤痕的黑色束带。并不宽,紧贴着肌肤,不仔细看,几乎要与刺青融为一体。这是刚才……谢祈年走时,往他手腕上扣的东西。“这是什么?”“连心带。”顾承撩眉:“什么?”“我看不得你身上,有别人的疤,想用这个遮起来,这东西的遥控在我手里,只要我一吃醋,按下遥控,就会不停收缩,攥红你的手腕……”谢狗勾越说越委屈,渐渐垂下头,嘟囔出声:“惩罚你。”“哦。”顾承尽力理解着:“现在的病娇,都这么会玩吗?”“呜……”谢狗勾耳朵红的越发明显。顾承笑了一声,本想嘲他,入眼却是满地的碎纸屑。纸屑的材质很硬,不像是普通的A4纸,倒像是……照片。对,是照片,上面有图案。顾承忍不住低下头去捡,拼了没几下,就意识到是自己的照片。谢祈年,撕了他的照片?谢祈年的目光始终向下,注意到顾承的动作,立刻就紧张起来,想去关一侧的抽屉。却又被一点就透的顾叔叔抢先一步,抬手拉开了抽屉门。“刷啦”声起,像是一场卓绝的较量。抽屉里摆了几只颜色深重的记号笔,和一沓他打着黑领带的照片。看桌上的照片,大概是谢祈年为了能够面对他,就把自己关在这里,用记号笔,将一条条黑色领带,涂成别的颜色。但是过程很不顺利,他会忍不住去怕,去发疯,去撕碎这些照片。然后,又为自己的发疯而难过,再一支支的打镇定剂,重新涂抹。顾承看出来了,这些是他拿第一个影帝后,出席各种活动的照片。那时候为了立正装控的人设,洛清辞一定要让他这样穿……顾承忽然有些后悔。想:回去就把那花孔雀的电影演杂几部,给小孩儿出出气。可,现在怎么哄呢?思索片刻,男人轻呼一口气,摘下颈间的领带,抬手蒙住谢祈年的眼,命令他:“不要反抗!”小狼崽很乖,乖乖被他束缚,乖乖跟他走出去,乖乖在一个地方,缓缓弯下腰。然后,顾承不让他动,他就不动,一直弯腰等着。不一会儿,竟是又听见“叮哩当啷”几声。谢祈年不太明白,直到一会儿之后,顾承微微倾身,咬去了他眼睛上的领带。视线迅速恢复,谢祈年看见,妖冶红光下,他的顾叔叔衬衫微散,靠在座椅上,双手背后,被一条纤长的金丝手链困住,整个人靠在座椅上,仰头后仰,薄唇轻张。与身后那张墙上的大照片,动作完全一致。轰——谢祈年的理智被烧没了,连耳朵都跟着开始嗡鸣。他听见顾承说:“墙上就是你的愿望吗?胸无大志目光短浅俗不可耐。”“罢了,帮你实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