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我,我也很可怜他,这么好的条件,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家,一个赌棍爸,一个神经病妈,还有——”林河走近一些,苏韵往后退了两步,呈现保护的架势,挡在苏冶的病床前。“你们家基因不行吧,苏韵,你看看你儿子,现在他也成精神病了,真可怜啊。”苏韵慢慢颤抖起来,头微垂,一张脸完全没进阴影。“哦,对了,人证。”林河把手里的花打理了一下,仔细放在一旁。“我想想...你儿子不行,就剩你了,你该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苏韵。”苏韵咬牙切齿,“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你以为——”“不不不。”林河摇摇手指,“我从来没觉得我做的天衣无缝,只是我的运气太好了。”他又笑了起来,和苏韵相对比,林河的表情更像是有精神病史的人。“苏韵,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的话,他们太危险了,发作起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比如失手杀了丈夫,又伤了儿子。”“比起神志清醒的我,精神病患者才更像是会杀人的人。”苏韵忽然不抖了,她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林河,“你承认了?你承认当年杀了顾东舫的人其实是你?”林河手攥拳,抵在嘴前,小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我承认——我承认又有什么用?”“你们就老老实实认了吧,说实话,这不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么,你是精神病,而且情节被视作正当防卫,法院根本就不会判你罪,你那个人渣丈夫也死了,没人再拖垮你们娘俩。”“而我呢,你替我担了罪,我发展我的事业,你的儿子出道还是多亏了我才能有那么高的地位。”林河恍然大悟般一拍手,“哦,这么说你们还应该感谢我,替你们除了那个人渣,还捧你儿子捧到现在,你儿子因为你退团,我还倒给了他一笔钱,怎么想都是你们占便宜了。”“占便宜?”苏韵忽然反问出声。“母亲被刺激到发作,再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事业上升期被雪藏五年,谩骂无数,回归后屡屡遭黑手,你说这是占便宜?林河,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林河倒是不在意这些骂他的话,“苏冶那个情况,我完全可以用隐瞒背景为由,让他倒赔一大笔违约金,让他赔到大半辈子都还不起。但我反而看他可怜给了他一笔钱,去哪儿找我这么心软——”林河还没说完话,苏韵身后病床上躺着的人忽然掀开被子,猛地起身冲了过来。“心软?你只是心虚而已。”林河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忽然被重重一拳击打在脸上,下颚咔吧一声脆响。他弯着腰,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疯了,真是疯了,两个疯子——”“啊,对,我是圈里知名疯子,难道你不知道?”微哑独特的声音传出,林河呼吸一滞,猛然抬头。穿着病号服的席玙的身影落入林河惊愕的双眼。“席玙?!”席玙蹲下来,一只手攥住林河的衣领,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林河打到神志不清。“心软,林河,你可真够伪善的。”“你不过是知道自己对苏冶有隐瞒又亏欠,为了图自己心安,打发叫花子一样甩了点钱给他。”席玙的手攥得很紧,林河喉咙被衣领箍着,呛的连连咳嗽。“两百万,你不愧是做黑账出身的,两百万就打发走一个被你害了一辈子的人。”林河呼吸不畅地看向一旁的苏韵,然后猛然一悚。刚才明明披散着长发,弓着腰挡在床前的苏韵忽然变成了短发,身体清瘦挺拔,分明就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苏韵”动了动,走出阴影,走到光下。和真正的苏韵有五分相像的漂亮面孔露出,琥珀色的眼睛,眉尾一颗血红的痣。苏冶开口,嗓子还伤着,缥缈好听的声音此刻喑哑无比。“怪不得我退团时哮喘发作,=你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你早就见过我犯哮喘的样子了,是不是,林河?”七岁那年,被苏韵推出一片混乱,关在卫生间里的苏冶,因为母亲的尖叫声和家里喧闹的打砸声,伴随着强烈的恐慌感,第一次哮喘发作。“我一直没能记起来,以为最后开门的是我妈,其实是你,是不是?”他磕到脑袋,血流了一片,躺在血泊里抓着脖颈,面色因为窒息而发绀。那时的林河一直冷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彻底没了意识,然后才悄然离开。“林河,你以为我会死,是吗?”苏冶蹲下来,“不对,你以为我已经死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不会就那样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