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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天寒雪重,夜里萧瑟更浓,看戏的人少,游船的人更少。“戏又不止一折,难道你觉得不好看?”他将她的衣裙递给她。“也没有不好看。”商绒以往在玉京宫中也从没见过那样的提线傀儡戏,但她抱着衣裙,垂下眼帘找了借口:“我还要默道经。”“少默一日又如何?”折竹言语淡淡,见她抬起头,便幽幽道:“至多,是委屈你在我身边多待一日。”商绒不说话了。她回身抱着衣裙到屏风后去。折竹才洗漱过,鬓边的水珠还未擦拭干净,听见屏风后窸窣的动静,他抬起眼,隔着纤薄朦胧的细纱,他看见她忽然探出脑袋。“我没有委屈。”她忽然说。她说罢,也不看他是何反应便转回身去,在屏风后系衣带。而折竹一言不发,走到床前俯身将枕边的软剑拿起来,他下意识地从包袱里取出来装着草汁的瓷瓶。薄刃上映出他一双干净清澈的眼。他捏着瓷瓶的指节收紧。片刻,他将其扔回了那堆琐碎物件里。第37章 白昙灯久源楼今日的傀儡戏的确不是他们在容州城看的那一折。铜镜折射出的一片莹白光线真如冷冷月辉, 照在身着绮绣衫裙的提线傀儡身上,乌丝云鬓点缀步摇绢花,凄冷的乐声如流水般淅沥, 丝线操纵着傀儡的一举一动, 看它衣袂猎猎,看它回首遥望,这一瞬,它仿佛真成了奔月的嫦娥。“簌簌,这儿的腌渍青梅是真不错, 你们快尝尝看。”梦石才吃了一颗梅子,便觉滋味甚好, 便将瓷碟往商绒与折竹面前推了推。折竹手肘抵在桌角, 闻声便瞥一眼近前的瓷碟,他随手捏了一颗起来咬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引得他扬眉, 他看向身边一直盯着戏台入神的小姑娘, 又捏了一颗起来递到她唇边。商绒下意识张嘴咬下。毫无预兆的, 她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他的指腹, 只是极轻的一下, 但折竹蜷缩一下指节, 他又无端地看她一眼。商绒无知无觉, 只是目光渐渐从傀儡身上, 逐渐移动到操纵傀儡的那一双手上, 仅凭那样一双手, 任凭丝线之下究竟是嫦娥还是谁, 都始终是一堆被任意摆弄的木头。戏过三折, 久源楼外天已见黑。他们从午后一直在楼中待至此时, 街上点燃一盏又一盏的灯笼,他们方才踏出久源楼。杨柳河岸,夜风习习。河堤之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交织的光影在水中泛着粼波,街上行人摩肩擦踵,热闹非凡。商绒跟着少年往前走,今夜灯会上的花灯远比桃溪村小庙会上的多的多,或整整齐齐在高高的木架上排列,或在檐下轻晃,桥上闪烁。浓郁的色彩,各异的样式,令人眼花缭乱。“今日立春,我听说蜀青人常在这两日办灯会,”梦石腿脚有伤,走得慢些,却并不妨碍他今夜这番好心情,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用竹竿搭建起来的灯笼塔,对他们两人道:“瞧,那些灯多半都是花的样式。”商绒在人群里抬头望向那座高高的灯笼塔,她发现,似乎春日里所有会开的花都在那座塔上。她想再近些,但灯笼塔下的人更多。几个孩童横冲直撞,折竹反应迅速,伸手将她挡到身后,但东张西望的梦石却被前面的那个小孩儿撞了个正着。他踉跄后退两步,还没看清,那几个小孩儿就蹦蹦跳跳地绕开他跑了。“梦石叔叔,您没事吧?”商绒记得他腿上还有伤。梦石揉了揉被撞疼的肚子,朝商绒摇了摇头,但他腿上的伤确实又有些疼,他便道:“我先去那边坐一会儿,等会儿你们若是逛累了,便来寻我,我们一块儿租船吃饭。”今夜河上有不少乌蓬小船,供人在水上消夜,听那些花船里的乐伎娘子们弹琴唱曲。“好。”商绒点点头。今夜的风很轻,月亮投射人间的华光远不如那样一座灯笼塔来得明亮耀眼,那诸般色彩仿佛便是人间百味。不同于孤高的月,永远是不食烟火的。商绒紧紧跟随他的步履朝前走,各色的光影在眼前晃啊晃,而少年微垂眼睫,眉宇间似有几分心不在焉,他的指节在袖间屈起又舒展,隐在被人山遮挡起来的浓郁阴影里。忽然间,一只温热的,柔软的手轻轻勾住他的指节。少年一双漆黑的眸子神光微动,他偏过头,却只望见她的侧脸,他后知后觉地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灯笼塔下,人山缝隙中隐约显露出其中的热闹。三盏铜壶摆放正中,那蓄着络腮胡的男子正指着一旁摆放的长箭张罗着叫人来比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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