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仞无可奈何,只能坐到床边让他看,心知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跟我回将军府去住吧,母亲很想你。”“那你呢?你不想我么?”“我也……想你。不过你若是不说为什么离开,我还是不想了罢!”“……”这他也不说。祁仞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滔天的苦衷让他这般守口如瓶。他心里火气上来,傅予安吸吸鼻子看着他,实在是让他生气不起来。外头传来开门声,门口脚步声渐近,不多时门被敲响,思齐的声音隔着门闷闷传来:“公子睡了吗?要不要换个帕子?”换帕子是假,刺探两人情况是真。我就不信这都不和好!难不成两人没长嘴?祁仞扯开他的手要躲起来,傅予安冲他哀求地摇摇头。“不行,好不容易梦见的……”他小声抱怨,拉着他胳膊不让他走。祁仞无可奈何,指指门口,又指指屏风,示意自己不会走。傅予安哪里会信,又落下泪来。两人僵持不下,迟迟没有动静。思齐便知道自己是不方便进去了,小声说了句好吧,便回了自己房间。祁仞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换了个帕子。“我不走,你闭上眼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再来看你好不好?”傅予安艰难摇头,又咳了几声。祁仞只能脱掉外衫上去陪他,像以前那样,把他拥进怀里。他这才稍微安心些,心想这梦可真是真实,比以前每一次都真实,感觉他好像真的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就连体温和心跳都还是那么地熟悉。有点不想醒来了。祁仞发现自己始终对他狠不下心来。傅予安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祁仞却不敢睡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给他换了个帕子。本来是打算来质问他的,话到嘴边看着他这副痛苦纠结的表情,又什么话都不忍再说了。“安安……”祁仞在床边坐了一晚,直到天光乍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好歹是不烧了,等他病好了再来好好谈谈罢!思齐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动荡晃悠的两扇窗户。傅予安睡得安详,嘴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脸也没那么红了。他伸手探了探额头,长舒了一口气。果真是心病。看来那祁将军也不是全无用处-烧退下去后,傅予安这场来势汹汹的风寒发热便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思齐放学后看到他在树下坐着,心中一惊。“公子身子刚好些,怎地又在风口坐着?快些进屋去罢!”他上前搀着他起身往屋里走,眉宇间满是担心。傅予安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朗的少年,又想起当年祁仞的样子。不过前几日那个梦属实是太真实了,简直像是他真的来了一样。可早上醒来一摸床边依旧冰凉,哪里有半分他的影子。思齐也觉得奇怪,这两人那晚相见,第二天看将军的脸色分明是很顺利的样子,怎地这会儿还没个动静?反倒是公子发愣怔的时候多了起来。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扯了旁的话题来。“今天庆王来了国子监,看样子是找祁将军的,神色凝重,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将军扔下我们便离开了,一直到下午都没回来。”“啊?”傅予安一愣,“怎么会这样?干什么去了?”说完又感觉自己态度有些太过关心,于是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随口问问,不必放在心上。”思齐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不关心,但这事自己确实是不知道。傅予安没得到回答也不介意,心想他反正是要回南疆的,两人也没见过面,他干什么关我何事。不过说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第二天思齐再去国子监便没见到祁仞了,诸位先生也只说是朝中之事让他们这些小孩少打听。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小竹便来跟他告别了。原来是邻国不安分,祁仞当初一回京便谋划着要侵犯,文书八百里加急送了半个月才到京都,眼下南疆怕是已经危在旦夕了。祁仞不敢耽搁,被皇帝召进宫里说了这事便收拾了东西走了,二夫人还是决定要回去南方,李柯便带着她和小竹母女隔日出发。傅予安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默默祈祷战事快些平定。有祁仞在自然是放心的,但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傅予安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递给她。“这镯子……给他送去,权当图个吉利,毕竟当初修好后也是在庙里开过光的。”“公子……”“你们在那好好的,四年内我和思齐一定会去找你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