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坚持动一动,便见随游隼没有再动,而是看向了后方。后方,后方有什么……啊,是宴将军!他瞬间高兴了!艰难的爬到宴将军的身边,吃力的道:“将军,他打我!”跟孩子告状一般。又看见了后方的盛长翼,他缩了缩脖子,更加抱住宴鹤临的手不放。宴鹤临无奈极了。方才他刚到祖母的帐篷前,便被傅履的小厮东青托住,求他去找一找傅履。他以为是傅大人要打傅履,本不想管,谁知这小厮却压低了声音道:“小的家少爷是偷溜出来的,他,他想去找随大人求证……”求证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少爷是这般说的。少爷还不准他跟着,他没有办法,只好来找宴将军。“随大人是什么人,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一言不合,定然是他吃亏。小的劝少爷,少爷定然不听,还是得您去。”他实在担心。毕竟少爷背地里没少骂随大人。若是对峙,少爷骂出那些话来,随大人定然是要生气的,轻则训斥,重则挨打,于是他便擅自做主来去宴将军帮忙。在他看来,少爷是听宴将军话的,宴将军跟随大人一比,更加得圣心一些。于是东青做出了他最勇敢的决定,希望有宴将军在,他家少爷好不吃亏。但是听在宴鹤临耳里,却道遭了。盛长翼方才揍过随游隼一顿,他又被狠狠讥讽了一番,依照他的性子,表面维持着尊严,但心里定然积了一股戾气。傅履自己撞上去,这不是给了他出气的东西么?他叹气,道:“我这就去找他。”他推算傅履一只脚的脚程,又问了沿路的侍卫,知晓是去了方才那片树林。那里因有盛长翼刚刚要打随游隼,特意调走了附近的侍卫,增派了盛长翼的近卫。因是盛长翼和随游隼两人打架,即便是被人???知晓了也不要紧,如今这种局势,自有百般可以解释的缘由。谁知竟然方便了随游隼揍傅履。不过,因这地有盛长翼的盯着,自有人去告诉了盛长翼。于是他来的时候,盛长翼已然在了。只是他站在当地,没有出声,没有说话。宴鹤临迟疑了一瞬,还是站了出来。傅履虽然愚蠢,但不至于被这般打。他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叹气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不要招惹他。”偏不听。“再有下次,事不过三,我便不会再助你了。”他还有正事忙,怎么可能替他善尾。傅履委屈极了,“我就是,就是想过来问他一件事情。”随游隼站在一侧,笑了。“你想问我什么?问我小山风是移情别恋了还是跟我权宜之计?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傅履点了点头。他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他还爱的这般深,为了岚岚跟父母作对,但她已然忘记他了,不仅有了班鸣岐,还有了随游隼。班鸣岐他可以理解。毕竟要嫁人了嘛,要是五夫人做媒,她答应也是可能的。可是随游隼……他就没忍住,拄着拐来了。谁知随游隼这么暴怒,竟然打他!他正伤心,准备去阿姐那里告状收拾随游隼时,便听他又道:“傅二傻子,跟你一块,这里四个人,可都有手绢。”然后顿了顿,阴阳怪气的朝着盛长翼道:“不好意思,忘记你了——你倒是没有手绢。”傅履傻了。他认认真真数了数在场的人,“加上宴将军?”宴鹤临叹气,“是。”事到如今,也瞒不过去了。他从胸口掏出一方月白色的帕子,“是我。”傅履呆呆的看看宴鹤临,再看看他手里的帕子,两眼一闭,嗷呜一声,又晕了过去。——世间委实残忍,好人变成了坏人,这个世上再没人值得他相信了。作者有话说:一更大概五分钟后,有第二更。感谢在2022-11-22 21:11:32~2022-11-23 23:5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iwliwli、子衿清清 20瓶;想吃鱼、你吓到我了、惜之 10瓶;26334934、\ue04c 5瓶;张三李四 2瓶;朱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6章 (捉虫)傅履被抬进了傅家帐篷里。傅大人此时正在陪圣, 并不在帐篷里,只有几个小厮守帐篷,看着同来的随游隼, 宴鹤临,再加一个盛长翼, 还吓了一跳, 连忙请人进去坐。盛长翼本是不愿意来的。但他方才看见了宴鹤临的帕子。此前,他虽然知晓傅履收过一方折夕岚给的帕子,却不知晓到底是什么帕子。毕竟, 他也没有收到过。早间随游隼掏出过帕子, 不过他去的时候,帕子已经被随游隼捏在手里, 他并不没有瞧仔细, 也没有在意。但如今看见了宴鹤临掏出来的月白色帕子,却眯了眯眼睛。他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那是景耀十一年。那一年,他跟父亲发生了争端,受伤而出, 不愿意归家, 被折松年带回了云州庄子上。于是, 他便在云州庄子上又遇见了那个凄凄惨惨却如野草的小丫头。他碰见过她好几次, 这一次的她格外凄惨。她死了阿娘, 阿姐, 坐在梧桐树上瞪他。他觉得有趣,便教导她一个多月,离开之后回到云州府里, 过了几日, 随着母亲去云州府衙办事, 便又见到了她。她穿得破破烂烂,脸上沾满了灰尘。怎么还是过得这般惨呢?他想,世上再没人比她更惨了。母亲笑着道:“你这么瞧着人家姑娘可不好,虽然还小,但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是要被说登徒子的。”他没有回应阿娘的打趣,只是叫金蛋从匣子里面拿出阿娘方才给他的一叠帕子,“阿娘,送与她吧,她实在可怜。”云王妃便叫丫鬟送了去,问他,“你怎么知晓她可怜?”少年时期的盛长翼认真回道:“我见过她好几次,除了第一回 她刚出生的时候哭得欢快,后来几次,都是凄凄惨惨。”云王妃还是第一回 听他这般郑重的叹气一个姑娘,问他,“那你怎么想呢?要不要将她领回来养?”他沉默一瞬,摇头道:“不了。我尚且不能自保,何谈保她。只辛苦母亲,多看顾着他父亲,若是他家里无银,便用些缘由送些去。”他伤好之后,又带着军队剿匪,但自那之后,他在无数次生死之间疲惫不堪时,都会想到那个小丫头。她就像生于石头缝里面的一棵野草,任凭风吹雨打,却始终努力抬着头,努力的活着。年少时候,许也没有现在这般对她生出了情愫,只是会经常想起这个人。但是等到她再大一些,等到他准备好一切,可以主宰自己命运时再看见她,便发现,有些事情,早就是天注定。但他太知晓她的性子了。他愿意等,愿意教。他坐在凳子上,轻轻的看着屋子里这三个人,而后看向了随游隼。他正故意拿出那方帕子来擦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