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去道观时,她拉住隋瑛:“你去求一支签。”“我?”隋瑛指着自己。“观外的解签相士颇有些水平。”冯嘉幼想起从前她求的那支签,无论是问姻缘还是前程,都说的挺准。隋瑛摇摇头:“我没什么要问的。”冯嘉幼推着她:“来都来了,求一个吧。”隋瑛拗不过她,只能求了支签。去到观外,冯嘉幼一眼认出了上次那个老道士,拉着隋瑛过去坐下。老道士拿过签:“小姐要问什么?”隋瑛无聊的双手托腮:“随便吧。”冯嘉幼替她说:“问姻缘。”隋瑛挑着一边眉毛看向她:“啧啧啧啧。”这有了男人之后,果然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俩一起玩儿,从来不谈有关感情的事。比如隋瑛隐约知道她曾有过一个恋人,对她造成的伤害挺大,但隋瑛至今不知是谁。冯嘉幼从小就是个爱藏的性格,不喜欢说自己的私事。隋瑛也不追问,因为以她的聪慧都解决不了的难题,隋瑛更解决不了。当她需要陪伴时,陪着解闷儿就是了。老道士仔细看签:“小姐这姻缘……”他没说,先仔细打量面前两人的穿着气质,这位夫人年轻貌美且有些眼熟,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正室。再看这位小姐,出身也定是不凡。冯嘉幼皱起了眉头:“道长这是何意?”“我怕说了两位会掀我的摊子。”老道士伸手,示意她们先把钱付了。冯嘉幼一看这模样,料想不是什么好话,对隋瑛道:“心诚则灵,你求签时心不诚,不必听了。”隋瑛却觉得好玩,非得听不可,从荷包摸出一锭银子:“来来来,说说看。”老道士赶紧将银子收了:“我估摸着你稍后有给人做妾的可能,千万小心一些,别着了歹人的道。”冯嘉幼:“?”隋瑛听完之后愣了愣,笑的直拍桌子:“我?给人做妾?”这可真是扯远了,远的没边,冯嘉幼不知该说什么,哪个敢让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做妾?即使镇国公府倒了,就隋瑛这性格哪里可能去给人做妾?冯嘉幼也不会答应啊。“咱们回去吧。”她拉着隋瑛站起来。隋瑛一转身,就瞧见她们马车旁又多了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人,穿着毫不起眼,脸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正朝她们望来。冯嘉幼也看到了骆清流,猜是冯孝安回来后,十二监例行公事监视他几天。骆清流听说她出了城,特意跟来这里。应该是徐宗献有交易想和她说。隋瑛扭头问她:“你还约了这个死太监?”冯嘉幼眉心微皱:“阿瑛,你待会儿和他说话客气一点,他是徐督公的左膀右臂,十二监的暗卫少监,一但转到明处,可怕得很。”昨天傍晚回家路上,她根据骆清流零零散散透露出的一些信息询问冯孝安。冯孝安得出一个结论,徐宗献应该是把骆清流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当然,徐宗献不会只培养一个人。隋瑛想起来就恼:“那又怎样,不还是个偷我玉佩的死太监?”“那你要不要想一想,以他的身份,没见过稀罕物么,为何要偷你的玉佩呢?”冯嘉幼说完之后,朝骆清流走过去。隋瑛则被她给问的愣在了原地。……冯嘉幼快走到马车边时,骆清流翻身下马,朝前迎了几步,只笑不语。冯嘉幼打了个手势,车夫会意,下车走去一边。骆清流这才道:“大嫂,我听说你出了城,特意追过来替我家督公递个信儿。”冯嘉幼微微勾唇:“这个‘听说’用的妙。”骆清流讪笑:“你肯定懂,我就不解释了。督公想约你和大哥私下里见个面,不知你们何时有空?”冯嘉幼沉吟,悄声问:“你可知道他找我们……”“主要是找你,其实大哥去不去都一样。”这一路骆清流看的很清楚,谢揽根本就不管事儿,有关公事全是冯嘉幼拿主意,“只是李大人可能也会去,怕大哥误会嘛。”冯嘉幼听见李似修也会去,心里有了点谱,答应下来:“好,那我们夫妇等着督公的通知。”李似修还在长芦盐场没回来,徐宗献问她何时有空,这是给面子,她可不敢真的蹬鼻子上脸。两人说话的功夫,隋瑛走了上来,盯着骆清流张口就问:“小嘉让我想,但是我想不通,不如直接问你,既不是图财,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玉佩?”骆清流被问的眼皮儿一跳,看向冯嘉幼。“我什么都没说。”冯嘉幼朝隋瑛伸出手,手心里是隋瑛那块儿玉佩,“他帮你找回来了,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还给你。”骆清流:“……”失而复得,隋瑛赶紧接过去,眼中充满惊喜。冯嘉幼转身踩着脚凳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里去。说不说是骆清流的自由,但她不会帮忙隐瞒。尽管知道这事儿对隋瑛可能事儿负担,但若换成冯嘉幼,她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欣喜过罢,隋瑛愈发觉得古怪,审视骆清流:“才过去两三天,哪里可能找回来那么快,我的玉佩是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大嫂,我先走了。”骆清流不搭理她,转身想去骑马。“你给我站住。”隋瑛挡在他面前,扬眉瞪着他,“十二监的暗营少监又如何?你偷我东西,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信不信我去刑部状告你?”刑部尚书是内阁成员,最喜欢抓这些阉党。骆清流吓了一跳,惊恐的又往马车看一眼,他从来不曾提过自己的职位,冯嘉幼怎么知道的?再回头看隋瑛时,他的笑容有些阴恻恻:“隋小姐尽管去,到时候刑部审我,我就说我暗恋隋小姐,偷你玉佩贴身佩戴,以慰相思之苦,看看咱俩谁丢人。”隋瑛被他气的发抖,若不是青云观外香客颇多,冯嘉幼又在身边,她肯定要出手揍他。“就是一时无聊偷着玩儿,隋小姐不要多心。”骆清流绕开她,翻身上马走了。隋瑛也上了马车,质问冯嘉幼:“你肯定知道原因。”冯嘉幼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确告诉过我原因,但我觉得那不是真的原因。可他又不像是在说谎,所以我觉着吧,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说绕口令呢?”隋瑛都快被她给绕晕了。……骆清流策马跑了一会儿,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他看着她们的马车驶入另一条道,逐渐追上他,甩下他,越走越远。他回头往青云观的方向望了望,犹豫了下,扯着缰绳转向,又折返回去。骆清流也进道观内求了支签,出去观外,来到那位老道长的摊位前。他没坐下,只取了一锭银子,连带那只签一起递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