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浓重的酒味,时衾觉得难闻,脸上嫌恶,挣扎道:“你别碰我。”时衾的表情和抗拒的动作刺激到他,咬了咬牙:“怎么,现在碰都不让碰了?”她越是挣扎,陈泽越血液里暴力的因子更加活跃。他掐住女人的脖子,抬起手,巴掌就要甩下来。时衾的脖子被他死死地掐住,嗓子眼里又疼又难受。眼见巴掌要打到她的脸上,她就那么狠狠地瞪着他。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冰凉低沉的声音——“你动她试试。”陈泽越要扬下去的巴掌一顿,他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傅晏辞单薄的眼皮掀起来,冷冷睨他。“你要敢动,就不止进去待几年了。”男人清淡的两句话,吐字清晰干净,却携着一股强烈的威压。时衾的眼睫颤了颤。陈泽越悬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许久,缓缓放下。最后他被保安带走。时衾呆滞地坐在位置上。傅晏辞看见她脖子上被掐红的一圈,眸色沉沉,拉着她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一关。时衾睁着眼睛,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下来,止不住似的。傅晏辞将她抵在门后,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衿衿不怕,没事了。”时衾浑身哭得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陈泽越巴掌打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姐姐。想到苏锦以前也经历过那样的暴力,但没有人帮她。她越想越难过,抱住傅晏辞,双手放在他后腰上,把他的衬衫都抓皱了。傅晏辞垂眸,凝视她乌黑的发顶,怀里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有很微弱很微弱的抽噎,胸口衬衫湿了大片。哭得他肝儿都疼了。傅晏辞把人在怀里抱紧,大手在她后背轻拍。时衾大概哭了十分钟,知道不能再哭下去了。明明她不是那么容易情绪失控的人,但男人的安慰和拥抱,像是催泪剂一般,让她肆无忌惮地释放。许久,她吸了吸鼻子,从傅晏辞怀里出来。“我好了。”她的声音喑哑,携着湿润的水汽。傅晏辞伸手帮她擦脸上的泪水,因为实在太湿了,他带着小姑娘到沙发坐下。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一点点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时衾哭得满脸通红,眼睛也是肿肿的。傅晏辞看见茶几上的琉璃碗,里面是剥好的石榴,他拿起递过去。“吃点石榴,补补水。”时衾低头看那石榴,粒粒饱满。她摇摇头:“不要。”傅晏辞:“不爱吃石榴?”时衾看他两秒,别过脸,“那是陈珊剥给你的石榴。”她才不要吃。傅晏辞好笑看她,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计较这些小事情,谁剥的不是一样。不过瞧她哭得那么可怜,小姑娘说什么,他都得顺她的意。他端起琉璃碗,起身出去。总裁办里人人都到了岗,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虽然各自在若无其事地办公,耳朵却竖了起来。“徐启。”傅晏辞叫人。徐启赶紧过来。“之前送来的石榴在哪?”每次有谁给总裁办送东西,徐启都会和傅晏辞象征性地说一声,傅晏辞也就听听,压根也不管那些东西的去向,倒是难得今天问起。没等徐启回答,陈珊站了起来:“我收起来了,傅总您还要吃?我去拿。”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走远了,没一会儿,拿两个石榴回来。“我给您剥好送进去?”她殷勤地笑道。傅晏辞把琉璃碗放到她桌上。“不用。”他淡淡道。“以后也不需要准备水果了,不必做你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陈珊一愣,注意到琉璃碗里面装着满满的石榴,一颗没动。没等她反应,傅晏辞拿过那两个石榴,进了办公室。时衾靠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靠枕,就那么看着傅晏辞剥石榴。男人的动作慢条斯理,用小刀划开一道口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剥皮,剥了半天,也没见里面的果肉出来。估计他以前也没剥过石榴,不知道要顺着石榴的皮肉去切开。时衾忍不住,从他手里抢过石榴,一边示范,一边教他。她在石榴的头部划了几道,顺利地剥出了五瓣瓤,把其中一瓣剥进杯盏里,才甩手还给他,“你来吧。”傅晏辞从茶几上拿过另一个喝茶的杯子,照着她的样子剥起来。时衾盯着他,男人的十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石榴皮薄汁水多,偶尔不小心弄破一个,将他的手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剥石榴是个要耐心的活。傅晏辞不急不躁,剥得缓慢,终于剥完了剩下四瓣,杯盏装满,快要溢出来。傅晏辞把这一盏推到时衾面前,把刚刚她剥好的那一盏拉到自己面前。“吃吧。”时衾注意到他换杯子的动作,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一颗一颗吃石榴。所以就是非得她吃他剥的,他吃她剥的。两个人就是不吃自己剥的。时衾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装模作样地拿了份文件。傅晏辞没说话,由她别扭地遮遮掩掩,倒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他们之间什么关系,总裁办那么多聪明人,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出来了,而且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果然时衾出来时,总裁办其他人明镜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当没看见。压根不管她为什么早上不在,却从傅总办公室里出来。只有陈珊见她出来,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注意到她指甲上染了石榴的颜色。陈珊脸上的表情愤愤,想起刚才傅晏辞让她以后不用准备水果,以为是时衾抢了她的活。小姑娘真是有手段,剥石榴还剥到办公室里去了。她气呼呼地打开手机,指甲戳着屏幕翻照片,很快找到了一张照片。陈珊通过公司内部的通讯软件,把照片发给了时衾。时衾坐在电脑前,看见屏幕右下角的消息弹窗,显示的消息发送人是陈珊。她皱皱眉,双击点开。展开的聊天界面里,有一张被缩小的照片。陈珊:【劝你少动歪心思,傅总是有女朋友的。】“……”时衾抿唇,点开照片。照片里,傅晏辞懒散靠在椅子里,身上趴着一个女人,被他的身形衬托得娇小玲珑。女人的脸埋进他脖子,背对镜头,看不清楚长相。傅晏辞冷淡的眼皮掀起至一半,唇角勾着一抹笑意,手搭在女人的腰上,举止亲昵。时衾一下认出了里面的女人是谁。她的脸瞬间红了,火烧火燎。时衾打字回复:【照片哪来的。】陈珊余光瞥她,见她满脸通红,以为是羞愧的,轻嗤一声,慢悠悠地打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