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衾红着脸,不搭他的腔。吃过晚饭,傅晏辞自然而然地收拾餐桌和厨房,厨房水槽里有一堆时衾用脏了的锅碗瓢盆。时衾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春晚。手机震动响起。她倾身去桌上拿,看见了来电显示,是她的舅舅时建业。“衾衾,过年好啊。”时建业温和的声音传来,听得出心情不错。时衾笑笑,回了一句:“舅舅新年快乐。”“今年过年怎么过的?”时建业问这话时,有些小心翼翼,“还是在学校吗?”时衾看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抿了抿唇:“没有,在朋友家里。”闻言,时建业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有人陪你就好。”按理时衾无依无靠,最应该去他们家过年,但他这个做舅舅的没做好,在家里不做主。舅甥两个人简单的寒暄结束,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陷入长久的沉默。“行,那你继续和朋友玩。”时建业说。时衾淡淡“嗯”了一声,和他道别,挂断了电话。时建业家里。周娟推了推他胳膊,不满道:“让你问申诉的事情,怎么又不问。”时建业有些烦:“大过年的,跟衾衾说这个干什么!”周娟不高兴地嘟囔:“我替外甥女操心还有错啦?”时建业嘲讽:“你那是操心吗?你那是见钱眼开。”“我为什么见钱眼开?还不是儿子他爸没本事。”周娟愤愤道:“你儿子马上要结婚买房了,如果你姐姐那个案子,真能像美国那起案子一样赔好几百万,再找时衾借还不好借啊。”“你好意思。”时建业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借钱的时候晓得找衾衾,每次过年都不肯她来家里过。”周娟面色一滞,瞪了时建业一眼。她以前找了个算命先生,算了时衾克六亲,她怕克到自己家里,压根不让时衾进门。周娟不服,默默嘀咕:“祸害没落你头上,不晓得怕。”傅晏辞收拾完厨房出来时,看见时衾恹恹地躺在沙发上,霸占了一整张沙发。他走过去:“让让。”时衾缩了缩脚,自觉地给他腾位置。傅晏辞没坐她脚边,而是走到她面前。电视被挡住,时衾皱了皱眉。眼前出现了一个红包,棱角分明。傅晏辞的声音温柔清雅:“衿衿,新年快乐。”时衾怔了怔,盯着红包,愣在那里许久。印象里她已经很久没收到过红包了。时衾接过红包,轻轻一捏,里面没塞很多钱,但比起正常红包的份额,肯定是多的。傅晏辞知道她不想要他的钱,只不过走个过节的形式,哄小孩开心。“躺下去些。”他靠近,揉了揉时衾的脑袋。时衾得了红包,乖乖地挪位置。傅晏辞坐进沙发,让她枕在自己腿上。男人裤子布料蹭着她的脸,时衾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有些红。春晚今年的歌舞表演曲高和寡,看得令人犯困。时衾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困了?”傅晏辞的手指在她的长发里,一下一下地顺。“这个年过得是不是很无聊。”他问。年轻人都喜欢热闹,他却不是能带动气氛的人。时衾摇摇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往他怀里蹭得更深。虽然她表面上的情绪起伏很平静,但却是她这么久以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因为春晚实在太无聊了,两个人很早回了主卧。时衾洗完澡,窝在床上。傅晏辞在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流声。时衾看一眼浴室,从卫衣口袋里摸出刚才他给的红包。傅晏辞出来时,就看见时衾眯着眼睛,食指在红包里,一下一下地拨弄,探头探脑地数钱。他觉得可爱又好笑,揶揄她:“小财迷。”没想到数钱被人逮了个正着,时衾轻轻哼了一声。“里面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零钱啊?”她问。红包里除了红色的钞面,还有二十块、五块,甚至还有一张一块的纸币。她还是第一次收带了零钱的红包。傅晏辞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头发,还是湿漉的。“算上零钱,加起来一共是一千零六十六。”他一边解释,一边从旁拿过吹风机,站在床边,帮她吹头。热风吹在脸上。时衾眨了眨眼。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缓徐徐的声音——“希望我的衿衿,一生平平顺顺,健健康康。”时衾捏着红包,眼眶一热,赶紧睁大了眼睛,微微仰头。好险。差点又要绷不住了。第25章 、月光过年放假的这段时间,时衾没回学校,一直住在了傅晏辞那。傅晏辞的工作很忙,即使休假在家,每天依然有开不完的会。时衾自己没事,就鼓捣她的手工,做了各种各样的小饰品。前段时间,在苏圆圆的怂恿下,她在某书上开了一间饰品小店,现在每天能接到一两单,挣个饭钱。时衾对挣钱这件事没什么太大的热情,或者说对钱本身,没那么看重,她更享受自己做的饰品被别人喜欢时的那种成就感。傅晏辞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盘腿坐在客厅地毯里的小姑娘。茶几上铺满了各种五金工具,时衾埋头对着金线敲敲打打,认真而专注,工作的时候都不见她那么认真。傅晏辞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过两天有一个珠宝展,想不想去看?”傅家的业务里,涉及了珠宝行业,经常会有珠宝展的邀请函送来他对珠宝首饰没什么兴趣,以前倒是从来没去过,只不过看时衾好像喜欢,才提出来。时衾抬起头来,眼睛亮了一下,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小动物。她兴致勃勃:“好啊。”参加珠宝展之前,傅晏辞请助理送来了一套礼裙,他亲自挑的。时衾没想到去参加珠宝展需要那么盛装打扮。“因为是私人展会,大家穿得都会比较正式。”傅晏辞解释。时衾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们上层阶级的聚会,是需要装模作样。”傅晏辞被她直白的话惹得又好气又好笑,在她脸上捏了捏。“少埋汰我。”要不是为了哄她高兴,他才懒得去装模作样。时衾换衣服的时间花了格外久。傅晏辞斜斜地靠在沙发里,等得百无聊赖,食指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等了半个小时,傅晏辞终于忍不住出声去催。“衿衿,好了没有。”“好啦。”女孩娇软的声音从主卧传出来,紧接着,主卧的门被打开。傅晏辞薄薄的眼皮掀起,最先看见的是一抹裙角,月白色的缎面,有钉珠点缀,透着少女般的轻盈烂漫,像是一朵初开的栀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