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位于顾府的一角,地方幽僻,鸟叫悠远。路两旁的花草树木看着是许久没有修剪的模样。像隐士隐士的山林,质朴自然。院子门口,丛丛的桂花林茂密,中间的檀香缭绕。有种庙宇里才有的静穆。“祖父喜静,祖母就跟着他一直住在这边。”“后来祖父去世,祖母也没有搬出去。”元阿笙环顾一圈,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掩映在其中的小院子像寻常百姓家的一样,有淡淡的烟气缭绕。“走吧,进去。”顾恪决握住元阿笙的手,领着他进去。“别怕。”他低低道。元阿笙紧了紧顾恪决的手,道:“我胆子大着呢。”作者有话要说:第74章过了大门, 院子里面的景象可以一眼望尽。一块菜地,几处花丛。白色的蝴蝶在上面飞动,悠悠然的, 瞧得人心中宁静。“大少爷。”“大少夫人。”“嬷嬷, 我们来看看祖母。”元阿笙冲着这个鬓角已经有了银丝的嬷嬷颔首。“嬷嬷。”老嬷嬷是顾家祖母的陪嫁。年轻的时候嫁了出去, 不过后头又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回来了。可以说一辈子都是伺候在他祖母的身边。“老夫人还在睡觉呢。”嬷嬷笑得慈爱,“老太太昨天夜里睡得晚了,这才没起来。”“我去看看。”“大少爷。”顾恪决牵着元阿笙,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元阿笙对着脸色稍稍变了变的老人家乖巧一笑。“嬷嬷, 我们悄悄的去,不打扰到他老人家。”犹豫了一会儿, 老嬷嬷点点头。元阿笙放轻脚步,随着顾恪决缓慢进去。院子里虽然收拾得干净, 但是他还是闻到了一股药味。老太太应该是病了。果不其然,进了屋里,那股因为关着门儿更加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元阿笙眉头一皱, 立马松开了顾恪决的手去将窗户打开。老太太关着窗,应该就是不想让他们过来的时候闻到这股味儿。元阿笙动作轻巧。顾恪决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等他开窗回来,牵着人一起出去。“怎么样?”顾恪决带他找到后头正在生火熬药的嬷嬷。“嬷嬷, 祖母是什么病?”“年老了,总有那么点儿老毛病。”嬷嬷冲着两个登对的年轻人笑道, “找周大夫好好看过了,他说养一养就好。”顾恪决点点头。“那我们下午再来。”“好,大少爷, 大少夫人慢走。”出了院子, 元阿笙盯着顾恪决的脸。顾恪决:“看什么?”元阿笙拉开顾恪决捏着自己腮帮子的手, “我们去周大夫那儿?”“嗯。”“祖母住的这边偏僻, 是不是少有人过来?”顾恪决颔首。“老人家单独住在一边,久了怕是会孤独。”顾恪决停下脚步,托着元阿笙的背和腿弯儿轻轻抱起。“祖母不愿。”“可是为了她身子好。”元阿笙勾着顾恪决的肩膀,调整了姿势舒服地窝在他怀里。顾恪决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跟阿笙说说祖母与祖父的事儿吧。”“你说。”“祖父的性子古板得很,也只有在祖母面前才放下他文人的架子,好好地笑一笑。祖母性子活泼,他们一刚一柔,一静一动,相处得极好。”“直到父亲去世。”顾恪决垂眸。元阿笙勾着他的肩膀,主动挺直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亲。顾恪决目光像洒了金光,破开了最深层的黑暗,渐渐明朗。元阿笙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由着他将自己抱紧了又紧。“父亲当年出京做官,是祖父的决定。他想顾家子孙好好历练,以后方能担起顾府的责任。主母虽是不愿,但是还是将父亲送走。”“后来,三年期满。”“正值朝中争权最厉害的时候,有人为了断了太子的手脚让顾府出乱子,便设计将顾府的人抹杀。”元阿笙鼻尖抵着顾恪决的脖颈,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轻轻缓了呼吸。“祖父早有预料,安排了人手看着顾府。也因此,京城的顾府得以保全。”“但在外的父亲因为公务拖延,先分了一半的人手让他们先跟着母亲与弟弟去外祖家先看看。而他与我带着剩余的护卫后几日在出发。”“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父亲,而来的人是死侍。”“后来父亲身亡。而我捡回一条命。”元阿笙掌心盖着顾恪决的脖颈,又滑到他的后脑勺摸了摸。“所以,母亲说你不行?”顾恪决眉头一挑。他低头,碰了碰元阿笙的额头。“阿笙还想试试?”“不!坚决不!”元阿笙摸着他扬起一点点的嘴角。拧紧眉头。顾恪决温柔地吻在他眉间,心中的戾气散了些才继续道:“后来,祖母知道这事儿,悲痛欲绝。”“她与祖父狠狠地吵了一架,性子也变了。变得越来越沉默,变得喜欢望着父亲以前任职的那个方向发呆。”“当时朝中的事正烦乱,祖父即便是再痛心,也只能撑着。否则,死的会是整个顾府。”“再见到祖母的时候……”顾恪决喉间哽了哽,“她一身的血,躺在床上。”元阿笙抓着顾恪决的手一紧。紧盯着他的脸色。顾恪决又亲了亲他的脸,是以自己没事。他柔声道:“祖父吓到了。”“他与燕寒州用铁血手段镇压了那些人,再以后,他就好好守在祖母身边。逗她开心逗她笑。而我,则被祖父带在身边好好教导。”“到我入仕,坐稳了位置,祖父才辞官。”元阿笙眉舒缓,可下一瞬又随着顾恪决的声音拧紧。“可是也就两年的时间,祖母眼见着开心了,身体也好了。祖父却因病去世。”“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祖母笑过。”“她一个人始终住在院子里,吃斋念佛。”元阿笙心里闷闷的疼,喃喃道:“好可惜。”“是啊,好可惜。”顾恪决颠了颠怀里的人,“所以,阿笙要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嗯。”元阿笙贴在他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绪难平。说着说着,就到了周大夫的药庐。“周大夫。”周大夫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吧,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元阿笙跟着顾恪决在石桌前坐下。男人给他倒了一杯茶。元阿笙喝着。“祖母那边,怎么样?”“早在你们成亲前就感染了风寒。她不想让你们知道,怕是成亲的那天都没有喝药。”顾恪决沉默。“心思郁结,病气难消。”“若是可以,让她搬出来。那个人少的地方呆久了,人气儿都没了。”顾恪决:“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