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爹爹关心你。”“那你呢?”“我也关心娘亲。”“乖宝贝。”……他们身后,姜敏搀扶着老太太起来。“母亲,天还算早。”“不坐了。”老太太握紧拳头,死死得贴着胸口。闷咳几声,她加快了步子。走远了,顾恪决与顾行书对视一眼,齐齐转过头去看他们祖母。“大哥。”顾行书收回目光,低着头轻声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顾恪决眸色如墨,暗沉沉的:“嗯。”他抱着怀里的人紧了紧。在周大夫给祖母开了安神的药后,顾恪决有去请了宫里的太医出来看。但是依旧与周大夫的诊断结果一样。祖母心血耗尽,时日……顾恪决喉结哽了哽,换了气,用平静的语气道:“我也回去了。”“好。大哥慢走。”回去的路上,萤火虫打着小小的灯笼随着他们走,而跟前的顾冬则拿着个大灯笼领路。顾恪决沉默不语,只抱着元阿笙的手越来越紧。“唔,疼……”细微的声音被离得最近的顾恪决捕捉。他松了力道,贴脸与脖间的人蹭了蹭。“阿笙。”“唔。”“阿笙醉了。”“没醉。”顾恪决柔声道:“阿笙没醉。那阿笙说说,我是谁?”“你是……狗男人。”顾冬屏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顾家祖父的生辰与顾行书的生辰挨得不远。待暑气消散,秋日的第一天。老太太的院子里响起了一声痛哭。这一声,听得顾府的所有人心里一紧。他们知道,老太太去了。顾府挂满了白绸。顾家的人都很平静,平静到招呼客人,送走宾客没有丝毫的差错。黄叶枯,人故去。送走老太太之后,顾恪决兄弟俩聚在一起,喝了一整夜。再一天,元阿笙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自己的男人抱得紧紧的。酒气熏熏。“夫人。”“唔。”元阿笙嗅了嗅味道。松雪的香气被酒气烘得热了,有了温度。依旧好闻。“你回来了。”“阿笙。”元阿笙被当成了大抱枕,完全被顾恪决压在怀里。他动也动不了,只能轻叹一声。“是不是一晚没睡。”“没睡。”“那还不快睡。”“阿笙不走。”元阿笙抱着他的脖颈,解开他的长发打散。“好,不走。”“夫人不走。”“不走。”“不走……”被抱着的力气是在是有点紧,元阿笙只能伸长了脖子才能喘得一丝气。他目光落在顾恪决的脸上。指尖从眉眼描摹到唇间。“你是不是怕?”“……相公,我不走。”腰间的手又紧了。元阿笙才知道他没有睡。他低头,吻在最近的鼻梁,“咱们好好过日子,后半辈子还长着呢。”第77章天气转凉, 夏日单薄的衣衫换成了些微厚实的秋装。绿色渐褪,金黄与橘红的树叶将秋色染得斑斓。一丛一丛的各色菊花再次舒展身姿,在小路旁、庭院角不容忽视地妍丽盛开。云潇院, 收获的红色辣椒晒在簸箕里。已经晒得干燥。翻动中, 清脆的犹如捏纸一样的脆声显示着它已经晒得足够好。光秃秃的地里, 特意留下来的芫荽长得高高的,小伞一样的茎秆上挂满了细密的小种子。秋日,收获的季节。元阿笙撸着袖子, 坐在凳子上。他跟前堆着新挖出来还带着泥的番薯。地里的水分贴在番薯的表面没有散去, 刚出土的番薯红润喜人。元阿笙一手拎一串,细白的手指扒拉掉上面的泥土。脏兮兮的, 却将他的一截手腕衬得更诱人的白。他注视着地里挖番薯的男人,眉间的笑意灿烂得比过了秋色。“相公,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一年,红薯地里又是施肥又是除草的。现在一个个红胖子从地里被挖出来, 一根苗出了一窝子孙。落在手里沉甸甸的。算是没有辜负他们的精心照料。“夫人何时说错过。”顾恪决停下,认真看着元阿笙。相处久了,元阿笙能从他漆黑的眸子里轻易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高兴了?”顾恪决挑眉:“夫人觉得呢?”喂了鸡鸭过来的豆儿捂嘴偷笑。他旁边的阿饼手一捞, 勾着小孩的脖子迅速撤离。也不是被笑过一次两次了,元阿笙面不改色。“我在府里四处都种了, 全挖出来,够我们吃到明年去。”顾恪决躬身,将破开土的番薯拉出来, 抖了抖泥头扔在边上又一堆里。“府里的就留着阿笙吃。”“庄子上的要全拿出去?”顾恪决腰腹绷紧, 手臂高举着锄头落下。汗沾在他额角, 公狗腰, 宽肩背,蓬勃的力气带出了元阿笙少见的野性。带着荷尔蒙爆棚的样子看得元阿笙眼里默默地红了耳垂。顾恪决喘了一声,在冷瑟的秋日里蛊惑了元阿笙的耳膜。他喉结滚了滚,而耳朵滚烫。啧,有点涩。顾恪决要是知道了自家小少爷这想法,怕是会直接单臂扛起他直接办了。“番薯的生长情况极好,明年应该就会推广道全国。”“大燕那么大,这一点点不够。”元阿笙道。顾恪决笑开。“只需要几年,家家户户就可以种上着东西。”元阿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阳光柔和,拎着个锄头的顾恪决此时在他的眼里宛若神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元阿笙倏尔扔下手里的东西慢慢靠近过去。一脚踩在泥土里,松软的地走得他更是飘飘然。顾恪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放远了锄头托着他的双臂。“怎么了?”“相公。”元阿笙痴痴地抬手。顾恪决一顿,扫过空空荡荡的四周。随后将人好好环住。“阿笙怎么了?”元阿笙嘿嘿一笑,像偷了油的小耗子。他捧着顾恪决的脸颊狠狠地亲上去。一口完了之后,飞快看看四周。接连几下,在顾恪决反应过来时有立马如疾风一样跑回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顾恪决无奈一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手的泥。“阿笙,你是不是故意的。”元阿笙点点头,专心致志地扒去番薯上的你。活像刚刚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嗯?”顾恪决摇摇头。小少爷尤其喜欢做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事。不过收回番薯,他道:“农司的地应该也是该收了。”“你还要去帮忙?”“用不着我。不过庄子上的还是要去看看。”“还有一种呢?”“阿笙说的是土豆?”元阿笙满是泥的一双手抖了抖。“嗯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