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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烟献祭她的双生妹妹,将骨肉至亲锻进刀剑之中,姐妹俩的生死恨怨,就会化为咒,成就一把猎幽的刀,刀伤难愈。”代七巧死盯着膝上的那把软虹,只觉它沉重如山。这把软虹……也是由家中的骨肉至亲锻出的吗?“天地之间,也只有你们这一脉,能狠下心去如此锻器,幽族人岂会忘记?他们并非认出了你的剑,而是通过这把剑,知道了你只会是黛烟的后人。”代七巧离开后,三殿下俯身,贴在沈元夕的额头上,自语道:“起热了。”他将手放在沈元夕的额头上,微凉的指尖慢慢暖热,再换另一只手搭来。花雪的遗言,三殿下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他看着昏睡的沈元夕,又想起今早宫中传报,无比紧张她的生死,令他不要告知沈丰年。三殿下突然有所悟,他应该猜出了,朝花真正的计划是什么。朝花第六代,出了个颇有心机的小辈,名叫希音。浸月对他的评价,就是,这小子会用脑子,懂布局谋略,还有……他善蛊心,又会傀儡术。如今朝花燕川的图谋很清楚,就是要夺取人族气运,离开幽地。而想要夺取气运,一要解开白塔封印,二要除去幽主血脉对他们的束缚。那么,用希音布局的思路来推他们的计划,有没有一种方法,又能杀他,同时又能推塔。三殿下慢吞吞梳着沈元夕的头发,思索着。二十九那日,他们没有一个去推塔,而是都来杀他……三殿下手停了下来,看向沈元夕。沈元夕,沈丰年独女,他的王妃,皇帝昭告四海,代表着大昭与幽族永结同好的三王妃。沈丰年,手握漠北与东南共计八十万兵,大昭半壁江山,现踞东南财政之要。希音,善布局,善蛊心……傀儡之术。两次袭击,都是为了拖住他,挟持沈元夕,但不杀沈元夕,也不伤其性命要害。“如果解开白塔封印的人,是沈元夕呢。”三殿下自言自语道。白塔烟铃由十二家臣中的两位老成沉稳之人守护,他们提防的是幽族。但,如果是三王妃出现在白塔附近,那两位必然会降低警惕。既然幽族无法解开白塔封印,那就借人手,由人族亲自解开。这个解开封印毁国运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是株连家门的死罪,且不被世人所容。那么,这个人最好是沈元夕,是三王妃。三王妃亲手解开了白塔封印,毁掉了大昭国运,她会被逼以死谢罪,而沈丰年……必反。兵乱,分裂,乱世将至,幽族得利……三殿下又将这种猜测从头推了三遍,他掀开锦被,抽开沈元夕的衣带,轻轻掀起柔软的锦兜,看向那一片雪白。她腹部的伤口愈合为一道红痕,尚未消退。三殿下抚着这道伤痕,心中杂乱不已。或许,她身体里,已经被种了血蛊。他要怎么办?血蛊不难除,幽族种血蛊的方法他知道,取血蛊的方法,他也知道。从哪种,从哪取。取蛊要趁早,等血蛊在心脏扎根,就难拔除了。三殿下像尊石像,静静看着沈元夕腹上的刀痕。把取蛊的方法默念了十遍。无非就是再从这里开个血口,银针淬火,引出蛊虫。但这是沈元夕,不是幽族人。而且……沈元夕被种血蛊,只是他的猜测,如果没有呢?忽然,沈元夕猛地挣了一下,惊醒睁眼。她浑身冷汗,乌黑的眼睛茫然看着三殿下。“……做梦了吗?别怕,你在这里很安全,已经没事了。”三殿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沈元夕好似还未清醒,抓住三殿下道:“不要打仗!和他无关……”“梦到不好的事了吗?”三殿下道。好半晌,沈元夕才慢慢松开手,意识到那只是梦。她梦到自己死了。而她父亲发了疯的要杀了三殿下。“梦到……我……我爹要为我报仇,恨我嫁错了人……”沈元夕说完,慢慢闭上了眼,她很困,身上很沉,就像生了根,被地面扒住了,起不来身。“沈元夕。”三殿下抱住了她,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能……被种了蛊。”沈元夕吓醒了,她圆睁着眼睛,木呆呆看着三殿下。他那头银色的长发就在她眼前,如银辉倾泻的瀑布,像蕴着珠光的柔软丝绸。他血红的眼眸中盈满了愧疚和不舍。“那要,怎么办……”问出这句话后,沈元夕浑身颤抖起来。三殿下的这样的眼神,让她万分害怕,不停地摇头。三殿下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擦过她的那道伤痕。沈元夕哭了起来,她无比惧怕,那是一种从心底萌发的寒意。三殿下抱起她轻声安慰着别怕,但她怕得很,呜咽着,求他不要碰她。三殿下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凑近了,看向她的眼睛。“你刚刚说什么?”三殿下眯起了眼。沈元夕迷迷糊糊的哭,不停地求饶。“不要取走,不要动我……”三殿下忽然笑了,眼神可怕。“原来,还真种了蛊。”她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听到他要“取蛊”。但如果是沈元夕,她绝不会是这种反应,只有蛊才会害怕自己被取出来。三殿下那双血眸喷薄着怒火。等着灭族吧,希音。作者有话说:三猫其实智商在线的之前他就是懒,加上沉浸在恋爱里,没用脑子想第38章 戏弄沈元夕做了个很长的梦, 记不清梦到了什么,只是觉得混乱泥泞,她就像一只战场上的马, 眼前硝烟弥漫, 身上火辣辣的疼, 吃了很多箭矢刀鞭, 恶狠狠打了一场。然后,梦里下起了雨,身上又疼又冷。恍惚中, 她气愤地骂粮草克扣,战士们竟然连过冬的棉被都没有了, 冻到她不要紧, 父亲呢?那些士兵们呢?于是, 梦中的她怒火中烧, 怒气憋在胸膛,从嗓子眼喷了出来, 大喊着被子,过了会儿,就真的暖和了不少。梦里也终于平静了, 沈元夕坠入静谧的黑暗, 睡了不知多久, 意识舒舒服服向前漂游, 是她漠北的小床, 而后是一片绿草如茵, 小豆芽似的薛子游跑得很快, 手里牵着夜鸢的线。她在合掌许愿时, 月色下的银发一闪而过, 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早就到了京城,而且,还嫁人了。沈元夕霍地睁开眼。飘飞的意识被重重抓回身体,沉重的钝痛像个铅坠,压着她的胸口和肚子上的伤。先是前面疼,片时又是后腰也疼,紧接着脑袋也疼,躺久了的闷疼。周围空旷,空气中黏着水润的湿,耳边沙沙响着,是雨水落在草木间的声音。沈元夕侧过头看,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地面上,却并不冷硬。宽敞柔软的草编垫堆满了柔软暖和的锦被。不远处摆着一张小几,四周垂着宽阔硕大的几扇竹编垂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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