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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使然,陈非寒盯着桌上的相册,任由意识沿着神经末梢,逐渐占满了整个大脑。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甚至想和尹知温好好地对视,跟他说“我想,和你”。可他却反问道:“你是说多久的?”良久,久到陈非寒的耳垂都恢复常态了,尹知温才苦笑地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他不够坚定,十几年的认知才刚刚打碎,勉强拼成一面崭新的镜子。那镜子摇摇欲坠,反射的是一个破碎的自己。于是理所当然的,陈非寒体谅地说:“那我也不知道。”第47章 立春这一年的阴历新年过得很早,文一一起在教室里过了小年。刘姥爷挂念学生,特意在食堂里煮了一大锅饺子,中午吃饭时大伙儿一起吃。高中的学生假期短,除夕前三天放假,初六就得返校。陈非寒不像尹知温,这么几天才懒得带被子回。大学生的寒假肯定比高中牲长,叶舟很早就回来了。老弟的出柜宣言看得他抓耳挠腮,现在终于有机会质问活人。老城区冷,但不似北方冷得直接,这几天阴寒彻骨,冷得人肌肉酸痛,叶舟刚接到人就问:“咋?你还真出柜了?”“你得了。”陈非寒穿着冬季校服,大号的,勒得书包带儿紧紧贴着背,怎么动都不舒服。他皮肤嫩,过不了几天就要长冻疮,这会儿一直无意识捏耳朵,缓解耳垂即将裂开的酸痒和疼痛。“不是,这很重要啊,”叶舟掏出耳挂给弟弟戴上,“你出了柜,我以后怎么办?”陈非寒见鬼似地看过来:“你也要出?”叶舟举起双手自证清白:“万一呢?”“我很受欢迎的,”这人不要脸地补充道,“总要给自己的爱情留点后路。”“神经。”两人路过油炸团子的小摊,要了两盒边走边吃。陈非寒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明明冷得直嗦鼻涕也不减干饭速度,叶舟看得可怜,悄悄塞两粒进来,指着沿江风光带的方向说:“走走?咱俩没给妈带,不能被她们发现了。”“这天气,”陈非寒抽空回复,“干不完给我,谁这种时候跑风光带上吹冷风?我还有几套卷子没改,约了人讲卷子,懂?”叶舟以为自己听错了:“卷子?你????”“是啊,”陈非寒吃得三下五除二,“我可是要考T大的,你懂吗?T大。”我懂,叶舟想,我懂T大,但我不懂你考T大啊!他惊得所有团子都往陈非寒碗里倒:“饿傻了啊?多吃点,孩子,多吃点。”哪料吃得尖嘴猴腮的老弟无比认真地抬起头说:“我没傻,我说真的。”“我要上T大的美院。”如果追溯陈非寒的画画史,那大概要往前十二年。据说陈悦第一次看见这小孩儿时,他就拿着棍子在地上乱画——无从考证,也可能是在截断蚂蚁的行进路线。若是陈悦跟家里妥协,这位陈小朋友说不定能在大城市里拥有一个很好的私人美术老师。但没有这些,陈非寒依旧拿起了画笔。初中时,他没有放弃练习,每周周末去画室,哪怕逃课也去。老城区的画室老师惯着他,只当绘画是爱好,压根没把十一中的艺考生当回事。殊不知三年后,这小孩竟凭借每周的练习,一举考上仁礼的省艺考自招。他其实一直在奔跑。哪怕找不到画画的意义,哪怕深陷瓶颈期的煎熬,哪怕高一再也画不下去,他也从没有放弃过拿起画笔。现在这个人坚定地说:“我要去全国顶尖的美院。”叶舟意识到,这是无比理所应当的答案,就好比前进过程中,理所应当地找到了更远的终点。要知道努力坚持的人,连世界都会为他铺平道路。“那集训的地方也找好了?”叶舟丢掉空了的盒子,“既然目标是T大,那画室肯定不能含糊啊,至少初中那样的肯定不行。”“找老师帮了忙,”陈非寒打了个饱嗝,“交几幅作品过去,通过了就行。”“还要再找几个保底吗?”叶舟皱着眉,打开手机通讯录,“我听说过省城几家不错的画室,可以趁着假期咨询一下。”“不用不用,”当弟弟的瞬间面部表情无比狰狞,“那些地方每年招太多人了,一大帮子聚在教室里,我看得难受。”老教授的私人画室满打满算七个人,他是真不想带学生,大场地不租,收费标准还乱七八糟。老人家朴素一辈子,钱都花在画画上,压根就不懂市场行情。老人家自认为乱加一堆费用肯定没人来,哪知道加完了还没市面上的培训机构一半多。除夕当晚,陈非寒狂赶素描。仁礼就放九天假,时间不多,假期结束康老师就要稿了。听说老教授已经拿定五六个名额,时间拖得越久,剩下的两个就越难争取。富婆包养群除了在家赶稿的废猫,其他全都去了乡下。这仨的网络延迟到互相干杯得花八小时,督促姓陈的一起干杯更要花一天,伟岸的寝室长父亲终于耍脾气不干了。除夕夜,尹知温去信号最好的地方给陈非寒说新年快乐,哪料大年初二才显示发送成功。过什么年啊,他想,炸地球还快些。一到初六,陈非寒就开始闹别扭。他返个校还不消停,非说大过年的没人理他,一直强调张胖子没能保卫传统文化。几个男生给闹得头疼,一人包了一顿饭才消停。“法定寒假要放到什么时候?”张先越拿出手机,“我们打电话举报,他奶奶的,压榨我!”“要举报也得是俊逸,”老许叹口气,“我朋友初四就在学校自习,课都没有,非要学生去自习,什么毛病。”“那他们举报了没?”“没,”老许瘫痪地说,“你知道学习的最高境界吗?只要被别人带卷了,自己就会自愿开始卷。”“然后全省的一本分数线提高,努力了等于没努力。”仁礼对高一学生管得很松,该玩的活动一项都不含糊,到高二就开始渐渐收紧了。到了下学期,高二的学习任务和高三看齐,尤其是文一和理实,卷子的数量成倍激增。陈非寒不再练习市面上的模拟卷,而是在学校的卷子里挑拣,选合适的做。文一人少,凝聚力又强,刘姥爷换座位干脆是前后排轮换,同桌就一直固定了。个高的男生从第五排开始换,后来猴子几个带头表示,女生在后面实在看不到,干脆让几个打申请的一直在后排算了。陈非寒不占用学习资源,当即写了同意,尹知温从没坐过前排,更是无条件支持。结果三间寝室围成三个大组的后排方阵,每个月换一次组,一直到毕业都没变过。“这张卷子全做了,”尹知温把其中一张卷子挑出来,“跟这张卷子一起的是不是还发了一张?那张卷子就做选择和填空,大题不用做。”“但这张卷子不讲吧?”陈非寒转着笔,“那张要检查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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