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宋家的小儿子到底有没有那回事!”这才是柏万生关注的重点。如果柏侹真和宋微汀有一腿,才是彻底让他颜面扫地,无法见人。柏侹倏地望向他,狠的像要吃人,一字一顿:“没、有!”“你最好说的是真话!”柏万生怒道。柏侹受够了他的诘问,直言:“纪却秦在哪?”“我不知道,以后你也不要去找他。”柏万生抬手示意冯叔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柏侹,“你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柏侹第一反应是被骗了,可随即又在冯叔手里见到最不想看到的东西,浑身上下被电过一般——离婚协议书。别墅里的那份已经被撕烂了,为什么这里还会有?柏侹气得要死,眼眶红的要滴血。“签了他,你和纪却秦以后再无瓜葛。”柏万生几乎是无视柏侹濒临边缘的状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刺激他。他是柏侹的父亲,自然知道该用何种方法让儿子听话。“我不签。”柏侹抗拒,心底的叛逆占据上风,“当初让我联姻的是你,现在让我离婚的也是你。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我他妈到底是不是你们谁不想要就踢开的东西!”“够了!”柏万生推开杜明菲,把离婚协议书扔到柏侹身上,“你还嫌我不够丢人?让你签你就签!”“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了柏侹哪根神经,他忽然笑了。激动的情绪骤然变得平静,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他和纪却秦说过,谁不离谁是孙子。既然纪却秦已经装不下去了,这场比装、比烂的游戏也该结束了。他柏侹,这辈子也不会给纪却秦当孙子!几乎是带着恨意,柏侹签下了名字。“现在你们都满意了吧。”他无所谓的笑了声,将离婚协议书扔回给柏万生,转身离开柏家。“少……”柏万生神色复杂拦住冯叔:“别管他,混账东西。”柏侹独自一人走在别墅区外的公路上,来往的车没有一辆为他停留。望着如同没有尽头的路,他摸出了揣在口袋里的戒指。笑的有几分残忍。他签了离婚协议书不假,可却没打算放过纪却秦。那人不是说喜欢他吗,这么简单就放弃了?还是他喜欢上了别人?无论哪种情况,柏侹都不允许存在。这场游戏既然开场了,就不是纪却秦一个人能叫停的。柏侹向前走着,思考着到底去哪里能找到纪却秦。丝毫没心思去琢磨为何不愿意放纪却秦离开,明明他最讨厌纪却秦的冰冷和市侩。他一如往常,将不知名的情绪统统归为不清楚,顺理成章的扔到脑后。可却忘了,雨水积在一起尚能成为溃堤的水流,何况是这三年以来攒下的感情。终有一日,会遭到反噬。思来想去,柏侹发觉他竟然将纪爷爷忘了。纪却秦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肯定知道他在哪。他明知道现在的自己会被纪爷爷嫌弃,还是敲响了纪家大宅的门。果不其然,被管家领进去时,纪临山坐在池塘边,没有理他的打算。柏侹地声:“爷爷。”纪临山沉默片刻,看了眼旁边的小马扎,让他坐下了。“你来找却秦?”纪临山直言。“是。”柏侹点头,“我有话想要问他。”在纪爷爷面前,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爷爷身边,有着天然的亲切。纪临山专注盯着水面,“你和却秦离婚了,就不应该再来找他。”“我听说,你这两天把整个京城都快翻遍了。”他听说消息的时候,也小小惊讶了一番。“我只是……想见他一面。”柏侹轻微皱眉,“可他不愿意见我。”他知道,若不是纪却秦有心隐瞒,查他行踪并不困难。纪临山叹了口气,越发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他终于正眼看向柏侹,“既然知道,就不应该再做。闹得满城风雨,对你和却秦都不是好事。”他们两人结婚并未广而告之,离婚反而人尽皆知。柏侹单手扶额,眼底是熬出来的青黑,疲惫不堪,“爷爷,我想见他。”纪临山当然知道纪却秦在哪,可他不能说。让两人联姻是他做的决定,如今唯一的孙子过得不幸福,他也再不能独断了。等不到纪临山的回答,柏侹的心一沉再沉。“回去吧,”纪临山叹气,“以后别再来了。”柏侹沉默片刻,离开前只问了一句话:“却秦的手,好了吗?”纪临山又看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他离开后,纪临山仍旧坐在池塘边,手中的鱼竿静默无声,没有鱼上钩。不远处,纪却秦拎着鱼饵缓缓走来,在他身边坐下了。“爷爷,没有鱼饵你钓什么呢。”他勾唇笑问,收回了鱼钩,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挂上饵料,又甩回了水里。“我乐意。”纪临山往前蹭了蹭,护住鱼竿。纪却秦笑了,靠着椅背,神情放松。他在爷爷家住了一星期,这里的宁静,治愈了大半伤痛,起码有心情笑了。“刚才小柏来了,说想见你。”纪却秦:“我知道。”他见到了柏侹离开的背影,只不过那人一次都没回头,两人就这么错过了。“真不见?”“不见,”纪却秦摇头,下意识去摸空空荡荡的无名指,“我们已经离婚了。”“……今天下午,他签了离婚协议书。”他平平淡淡说着这件事,似乎不是在说这两年的伤痛,而是在讲无聊的八卦。“是爷爷对不起你,”纪临山在他肩膀上按了下,“你受委屈了。”纪却秦:“不会,这也可以算作一次新奇的经历。”“反正以后,不会再明知故犯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感情被无止尽的扔在地上践踏,已经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其他人了。纪却秦深深感觉到了疲惫。从骨缝里,胸膛里蔓延至全身的疲乏。“爷爷,我想休假。”他说,“找一个地方放松心情。”他能有这种想法纪临山开心都来不及,当即同意了。“你放心去,公司里有我,不用急着回来。”纪却秦点头,心头的重担落下一边。他双臂环抱,倚着椅子渐渐睡了过去。私人池塘静谧无声,只偶尔有鸟叫虫鸣,或者鱼儿冲出水面的拍打声。这一觉纪却秦睡得很踏实。没有酒精的侵扰,他难得做了一个梦。等到醒来时,天已经昏暗了,橘红色的云挂在蓝色幕布上,映着水面也橙了几分。纪临山不在身边,鱼竿却还在原地。纪却秦伸了个懒腰,歪首去看水桶,随即笑了,“过了这么久,一点收获都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