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更希望纪总能借我。”哪怕知道以后不会住在那里,柏侹还是不想丢下别墅。那里毕竟承载着他和纪却秦的许多回忆。好的、不好的。争吵、缠/绵、和好、决裂。不管好坏,总归是有意义的。提到别墅,柏侹想起一件事。他问:“你留在别墅的花还要不要?”他马上就要搬走了,恐怕没时间照顾那些花花草草。毕竟是纪却秦用心培养出来的,舍不得它们日渐枯萎。那些花里不乏名贵品种,不管是买来还是栽种培养,都花了纪却秦不少心思。若不是当初离开的太过决绝,也会把它们一起带走。“要。”纪却秦点头。“我找时间整理好,给你送过去。”柏侹道,转念一想,他又换了口风,“今天正好有时间,现在去也可以。”纪却秦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想拖延时间,本想骂他一句,又想着来都来了,不差那半个小时,索性随他去了。二十分钟后,车驶进别墅区。眼看着熟悉的别墅越来越近,纪却秦眼底划过隐秘的不安。那里依旧冰冷,宛如有生命的金属,正张着嘴巴准备吞噬一切。他不喜欢这里,可又有舍不得的情绪。毕竟这里有他的回忆,有他曾经最爱的缠/绵。车停在别墅外,柏侹忐忑不安地等着纪却秦和他一起进去。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纪却秦慢悠悠朝屋后小花园走去,那里也栽种着不少植物。而且有门连着玻璃花房,只要柏侹从里面打开,他就能够进去。现在天气冷,以前种植花草的地方已经成了光秃秃的土地。纪却秦无言的看了会儿,恰好这时柏侹进了玻璃房,他狠狠瞪了一眼。柏侹不以为意,纪却秦的巴掌他都挨过,瞪一眼简直能算得上情趣。他打开玻璃门,让纪却秦赶紧进来。说话的时候,他听到了车声,并没往心里去。纪却秦像是听到了什么,看了柏侹一眼,随即朝前院走去。不止车声,纪却秦还听到了说话声。很熟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谁。纪却秦的疑惑很快就揭晓了,从后院到前院不过百十来步,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看到了来访的客人。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人也看到了他,先是怔愣,随后笑了,亲切地喊了声:“却秦哥。”别墅前门打开,柏侹也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看到宋微汀后,赶忙回头去找纪却秦。那道长身肃立的身影静站在那里,嘴角勾起抹笑,正看着他。像是讥讽,又像自嘲。柏侹心里一突,刚想走过去,纪却秦有了动静。“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纪却秦双手插兜,善解人意。他身上发冷,心头的火气却窜的厉害。看到这两人,就忍不住想起他们之间的龃龉。柏侹赶忙追上去,路过宋微汀时,余光都没分散。“却秦。”柏侹拉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纪却秦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无谓的解释。却仍保持着最得体的温柔,说出来的话比天气更冷。“一边和他来往,一边来纠缠我。”他笑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没有!”柏侹急了,语气不自觉加重了许多。纪却秦眼里的疏离一点点加深,拂开他的手,转身朝大门走去。随意道:“那几盆花留给你处理,我不需要了。”他语气淡漠,明明说的是花,柏侹却知道被丢下的,实际是自己。柏侹上前两步,纪却秦轻飘飘看他一眼,他就再也走不动了。处在视线中心的人越来越远,柏侹双目赤红,只能够无能为力的看着。在转身离开这方面,纪却秦一直足够狠心。等到那个单薄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深吸口气,看向宋微汀。自从上次不欢而别,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面对这个罪魁祸首,柏侹浑身的刺竖了起来,神情狠厉,宛如领地被其他动物入侵的狼。他张开血盆大嘴,锋利的尖牙直逼宋微汀脆弱的喉咙,想要一击毙命。柏侹:“你来干什么。”宋微汀从未见过他这幅要吃人的神情,哪怕上次对他动手的时候,也没现在可怖,他应该害怕,但转念想到,因为他的出现,气走了纪却秦,又怎么不算一次胜利?很久未尝到获胜滋味的宋微汀唇角放松,眼里满是柔情,含苞待放似的看着柏侹。“我……”他怯生生顿了下,“上次是我不对,我来是想和你道歉。”宋微汀相貌清秀,一颦一笑都充满细水长流般的温柔。从出道到现在,一直都是校园题材影视的宠儿。正因为如此,他惯会利用这幅皮囊,为自己获取利益。“道歉?”柏侹反问,简直就要笑出声了。认识宋微汀这么长时间,他知道他根本没有廉耻心,所谓的道歉不过是另有所图。“宋微汀,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柏侹咬牙切齿,肌肉紧绷,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攥起,恨不得给他一拳。“你要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今天实在很冷,柏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发白。冰冷的风吹过,拂动宋微汀的头发,这才让人发现他面色惨白。“我警告过你,”柏侹言语冷硬,“不许再来找我。”“柏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顾不上体面,宋微汀踉跄两步,抓住柏侹的袖子,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望着柏侹,渴望能够得到一星半点的疼爱。哪怕比不上以前,总比要人命的一脚强。他不是不怕柏侹,实在是无路可走了。眼下处境艰难,无论是家庭或者事业都让他提心吊胆。最近不知道汪识受了什么刺激,把原本属于他的代言影视都换成了别人,只留下些没有意义的工作,算是变相打压。原本他在公司地位稳定,现在却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可以忍受一二。最重要的是家庭。远在国外的父亲中风,母亲只顾花钱潇洒,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将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在一天之前,这些事都能够保持微妙的平衡。可现在不行了。昨天下午传来消息,他的父亲病重,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在那之后,就会当众宣读遗嘱。而他也会变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凶手就是宋厉扬。一想到这些,宋微汀心里的恨就止不住的蔓延。如果不是那则传闻,他也能够得到同样多的遗产,拥有后半辈子再也不愁的财富,再也不用仰人鼻息。更不用担心宋厉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难。他实在很怕宋厉扬,怕到了骨子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