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只是想给绯雪点颜色看看，让绯雪不敢在他头上造次，没成想事情越闹越大。林清月出身并不好，原本只是戏班子里的小学徒，因容貌秀美而被庆王宋路相中，买下来作为礼物送给晏泠，而宋远之乃是宋路次子，他不敢得罪。林清月支支吾吾，怎么也想不到宋远之竟会亲自到场解释。“都怪你这个狗奴才，胆敢冤枉宋公子，你该当何罪？！”突然，林清月一脚将自己的随从阿英踹了出去。阿英从他被宋路选中时就跟着他，是他最信得过的随从，这种时候他顾不了许多，只能让阿英背锅。“是奴才看错了，奴才眼瞎，奴才知错，奴才知错！”阿英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拼命磕头。“呃……岚王殿下，你看他们都知错了，这误会也解释清楚了……要不，就这么算了？”宋远之试探地问晏泠。无论是林清月还是阿英都是从他庆王府走出来的人，他是不想绯雪出事，但也不想他们庆王府的人受罚。“算了？”晏泠冷笑，负手而立，威压席卷整个王府，宋远之只觉后脖颈飕飕冒凉风。林清月、阿英全都捏一把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阿雪的错，本王早就说过可以把阿雪送给宋公子，宋公子想对阿雪做什么本王都不会过问。”晏泠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不动声色瞥了绯雪一眼。绯雪那张被他打肿的脸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冷若冰霜。对这个反应多少有点失望，晏泠冷哼一声。宋远之在旁边几次三番想插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觉得晏泠信不过。每次都说把绯雪送他，可从来都只是嘴上说说。送个人哪有这么难？岚王府缺轿子吗？他庆王府有的是啊！“不过……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奴才本王不想再看见……”在听到晏泠这句话后，阿英吓得痛哭流涕，拼命求饶。“岚王殿下，要不……这狗奴才就让我带回府去严加惩处，你看怎么样？”宋远之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了。晏泠看了宋远之一眼，道了声“也好”。阿英劫后余生，一个劲儿给晏泠和宋远之磕头。林清月也摸着胸口松一口气。“可是如此一来清月身边就少了伺候的人……”与晏泠的目光不期而遇，绯雪清清楚楚看到了晏泠眼中愈发残忍的笑意。晏泠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直觉。“这样好了，即日起，阿雪就去伺候清月。”晏泠说着，从虎纹云锦广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你的奴籍，阿雪，身为罪奴，你就一辈子在本王府中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吧！”第23章 苦衷最近几日温度骤降，燕京又下了一场大雪，到处银装素裹，玉树琼枝。岚王府。绯雪正在往手炉里加炭火，刚好碰见了正在巡视的寒秋。“寒……统领……”绯雪临时改口，“前些日子的事，多谢了。”他一直想找机会向寒秋道谢，却很难碰面。寒秋看到大冷的天，绯雪只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粗布短打，连裤子都只有半截，露出冻得紫青的小腿肚，不由皱眉。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顺着绯雪的话题:“前些日子……什么事？”“就是林清月诬陷我和宋远之私通，那时把宋远之找来帮我澄清的人，就是寒统领你吧！”被绯雪猜中了，寒秋右手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为什么觉得是我，王总管当时不止找了我，还有云殊……”“云殊……”绯雪念着云殊的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在地牢里云殊抡起鞭子抽他脸的画面。“云殊他对我可没这么温柔。”寒秋一怔，眼神有些慌乱，急匆匆道:“你是叛徒，是罪奴，我也不可能对你温柔。”“说的也是。”绯雪轻垂眼帘，声音透出几分自嘲。寒秋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当初地牢那一顿鞭笞仅仅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若说寒秋没有手下留情，绯雪是不信的。但他没有戳穿寒秋。既然已经向寒秋道了谢，他与寒秋最好别再有过多交集，如寒秋所言，现在的他是罪奴，与他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事。绯雪刚要离开，突然被寒秋叫住了。“你手上这是怎么回事？”绯雪满不在乎地回答:“是我自己不小心。”然而寒秋对这个答复显然不满意，眉宇间的皱痕宛如刀刻。在绯雪的手上全是烫伤，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有些已经结痂发黑，还有些水泡一看就是新伤。“是林清月干的吧？”寒秋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咽不下的怒气。自从绯雪成了伺候林清月的奴才后，身上就没穿过一件保暖的衣服，手上的伤也是没断过。寒秋承认，绯雪当年背叛晏泠，致使晏家被诛九族，绯雪就是被千刀万剐也是应得的。可是，他宁可晏泠把绯雪杀了，也不想看到绯雪受这种屈辱和折磨。“绯雪！”手腕突然被寒秋抓住，绯雪感觉到了从寒秋指尖传来的颤抖。“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背叛王爷？如果你有什么苦衷你可以说出来！”又下雪了，扑簌簌的落雪掩盖了寒秋激动的声音。绯雪冻红的鼻尖吸了吸。冷气灌胸，本该觉得舒爽，可绯雪却觉得胸口闷痛，尤其是心脏，像被剪刀一下一下剪掉了许多血肉。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