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身体比常人恢复地要更快,即便是骨折,内里的骨头也差不多痊愈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依旧要求享受病号的待遇。沈致在炕上铺着被子, 纤细的腰肢塌陷出诱人的弧度,殷南视线闲闲上移,落在沈致后颈处。许是屋里太热,脖领解开几颗扣子, 白皙光滑的后颈就暴露在空气中,透薄的皮肤烙着一朵桃花瓣, 色泽糜艳, 边缘清浅,像是被人用唇/舌/细细吮过似的。再一晃眼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沈致漂亮绵软的脸,眼尾弯弯, 看起来十分乖顺。“你困不困呀,该睡觉了”, 沈致白嫩的脸颊被炕上的热气熏得潮红,声音黏黏糊糊的听起来格外像是某种邀请的撒娇。殷南饶有兴致地打量沈致,指了指自己被绷带包扎的腿,“确实困了,不过我不记得以前你睡觉老不老实,你要把我的腿踢坏了怎么办?”沈致没看到殷南戏谑的眼神,忧愁低头望着殷南受伤左腿,犹犹豫豫道:“我可以睡远点的。”不挨着蒋东升这个大暖炉也没关系,沈致坚强地想到。殷南勾唇看着趴在他腿边毛茸茸的小脑袋,他可不相信粘人精嘴里离远点的话。殷南挑眉,“唔”了声,佯装为难道:“可我还是害怕,要不我睡地上,等我好了再上来。”沈致愁云惨淡,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巴巴的。蒋东升是给外祖父送过冬物资回来路上受的伤,沈致再不讲道理,也不会过分到让为自己受伤的人去睡地上。殷南见沈致还在纠结,假装起身却一把被沈致拉住,红润的唇微抿,整个人怏怏不乐,像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露出几道褶,恨不得让人捧在手心里揉捏。“我去地上睡,还不行嘛”,沈致尾音拉得老长,任谁都能听出沈致的不情愿。殷南感受着掌心的滑腻的手,扬了扬眉,怎么会有这么磨人的人。鼻尖也飘忽着冰冷的甜香,使殷南眉心微敛。殷南自然也听出来了沈致未言之意,他不但没有挽留,落身盖好沈致铺好的被子,假模假样关心道:“辛苦你了。”便闭上眼装睡。沈致踢踏着步子,走到地上,被砖头压实铺了一层倒是比别人家干净。沈致忿忿重新打了地铺,用厚重的棉被裹紧全身,靠着炙热的火炕,感受着融融的暖意才发觉有些困。他还是想不通,失忆后的蒋东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傻子失忆后会变成正常人吗?沈致没有见过。莫不是被鬼上身?沈致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离奇,最终熬不过浓浓的困倦睡了过去。得找个道士,这是沈致睡着前最后一个想法。殷南目光从地上呓语的沈致身上掠过,魔尊是不需要睡眠的,但这具身体需要。殷南睡觉很轻,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人捕捉。他好久没有睡过觉,整个人处在朦胧的幻境中,能听还会思考,也不知道到底睡没睡着。沈致一个普通人,身上竟然有来自九幽的桃绕印记,冰冷甜腻的香气就是最好的证明。桃绕又名相思绕,是可以在爱侣之间绑定上古神器,可以在关键时刻挽救伴侣的性命。但又不确切,桃绕只能用一个人的献祭后才能挽救另一半。殷南的记忆还没有修补完善,他也不清楚自己宝库中到底有没有桃绕,更不清楚是否带着桃绕来到这个世界,在自己沉睡时自己的魂魄把桃绕给了沈致。一切都无从得知。西院也自立门户,那边传来的声音依旧能清晰地传进殷南的耳朵里。是祁温言呕吐的声音,是要把胃里所有东西都吐出来撕心裂肺的呕声,祁温言抓挠着自己,蜷缩在地上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全要吐出来才能缓解他的痛苦。魔尊的东西碰不得,这是九幽都知道的事。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祁温言就做了第一个例子。殷南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不愿再听祁温言涕泗横流恶心的咒骂。东屋瞬间回归宁静。殷南转头,看向地上冷得发抖的小东西。真娇气,明明只是睡在地上就冷成这样,殷南没什么好心眼,不管沈致他也做得出来,就是殷南突然生出更美妙的想法。要是沈致明早睁眼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会不会感恩戴德地小心翼翼靠近自己,诉说他对自己好心行为感动。殷南一想到那个场景,不耐烦地“啧”了声,麻烦精,还是个粘人的麻烦精。殷南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还是下床把沈致抱了回来。要是沈致醒着就会发现他的腿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殷南刚把沈致放下,沈致就缠了上来。微凉的身体冰得殷南都打了个寒颤,殷南拧眉,沈致身体怎么会这么虚?不过好在沈致迅速被殷南的体温笼罩回温,发出舒服的喟叹。殷南不想理会沈致得寸进尺的行为,越被黏腻的沈致闹得几乎一夜未睡。即便是这样,殷南都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具体画面殷南不记得了,沈致气愤地挠人咬人的场景还停留在殷南的脑海,乌瞳里的怒火使沈致漂亮精致的脸蛋显得更加生动鲜活。如果被打的那个人不是他的话,殷南想,他还是挺乐意多看一会儿。随着嘹亮的公鸡打鸣,殷南睁开了眼,肩窝处埋着沈致的脸。殷南伸手钳住沈致的下巴,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对着沈致还在犯迷糊的表情道:“沈致,你咬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