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向他求救吗?楚释眼神闪烁,俯身抱起沈致,沉声道:“我带你去医务室。”沈致头很晕,他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呼吸困难,好像是被人扒光了扔进大街上,难堪到沈致想扔下话筒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完美地主持完,让他误以为自己摆脱了阴影。下台后,沈致几乎脚软地站不住,这时他才知道那个人带给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沈致抓着楚释的胸前的衣服,头疼得要爆炸,泪水一滴一滴滑落,浸透着楚释的T恤。潮湿的触感让楚释加快脚步。楚释没有被人这么依赖过,尽管他照顾了宋衡阳很多年,但宋衡阳是个很有主见也很独立的人,他的照顾对于宋衡阳来说可有可无。没有人会因为他存在与否产生什么不同。现在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他见第一面就讨厌的舍友,正抓着他的衣角,紧紧的生怕他离开。楚释奇异地产生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楚释不自觉地抬手抹去沈致眼尾垂落的泪,好可怜,比他小时候照顾过的小兔子还要可怜。“难受”,沈致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吐不出来,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冰凉的液体顺着尖锐的针头,缓缓注入他的身体,冻得他手指麻木。楚释从未想过虚伪的沈致会流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吱呀”,医务室的门被打开。宋衡阳走了进来,冷白的脸上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红斑,无损于他的矜漠美丽。“衡阳”,楚释瞥向沈致,“他低血糖晕过去了。”宋衡阳顺着楚释的目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沈致点点头,朝着沈致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床边。“我先走了”,楚释是抽空过来的,今天新生大会邀请了许多商界名流,其中也包括楚释的父母,他得过去一趟。宋衡阳颔首,“我会好好照顾学长的。”楚释听到宋衡阳的话,心底闪过微妙的不适,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变化。楚释离开后,医务室只有滴答的液体流淌的声音。静谧地可以听到外面的蝉鸣。随着液体注入大半,床上的沈致慢慢地睁开了眼,见到眸子半阖的宋衡阳愣了一下。除了脸上的红色斑点,更引人注目的是宋衡阳薄唇上细碎的伤口。被人用牙齿噬咬过的,使宋衡阳那张高岭之花的脸多添就了几分色/欲,莫名让人觉得清冷的花也可以攀折在自己手里。“你怎么在这儿?”沈致干涸的嗓子兀地出声,压榨着肺腔,传来剧烈的咳嗽。沈致咳得脸都升起薄薄的红。“学长,喝水”,温热的水被纸杯盛满,递到沈致手中。沈致避开宋衡阳的目光,大口喝着缓解喉咙的干渴。“昨晚”宋衡阳刚起了个头就被沈致打断,沈致还是笑得那样温润,“昨晚我喝醉了,没什么记忆,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宋衡阳定定地看着他,纯黑的瞳孔像是在审视什么。沈致紧张得掌心冒汗,脸上的面具还是完美得无懈可击。“没有”,得到答案的沈致不可遏制地松了口气。医务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方昊拎着药进来,看到沈致微怔:“学长,你怎么也在医务室?”沈致笑着举举手,“低血糖,晕了被送过来了。”方昊忧心地点头,“低血糖可不是小事,不过这个好预防点,过敏简直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生,难搞得很。”沈致眸光微闪,“你说的是宋学弟?”那必须是,方昊心有余悸地肯定点头,一边掏药一边道:“应该是我早上出门下意识拉帘,衡阳他紫外线过敏,又中招了。”宋衡阳坐在一旁,仿佛沈致和方昊的聊天的对象不是他一样。宋衡阳接过方昊递过来的药,跟之前一样在脸上胡乱瞎涂。“本来是早上只有一点点,衡阳非说没啥事,到了晚上反而更厉害了,不得不过来拿药”,方昊话里话外都是对宋衡阳延误病情的痛心疾首。沈致无意识咬了下唇珠,伸手将流完的葡萄糖关掉,“我来涂吧,你自己看不到。”沈致从宋衡阳手里把药拿出来,几乎没受到任何阻力。粉红色的炉甘石药水,蘸在棉签上,薄薄一层覆盖在宋衡阳脸上的红斑上,不多时就变成白色的霜粉。“痒吗?”沈致轻轻吹拂着,温热的气流夹杂着冷香落在宋衡阳的侧脸上,带来微弱的痒意。沈致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内疚。“嗯”,宋衡阳喉间溢出声调,侧脸眉目冷淡,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轮廓俊冷。那道声音传入沈致耳朵,似乎有些委屈。沈致抬眸看了眼宋衡阳,没看出什么端倪,诧异于自己听错了,离谱到以为宋衡阳在撒娇。宋衡阳冷不丁转过头。给宋衡阳上药的沈致猛地后退,堪堪躲过宋衡阳差一点要碰上的唇。昨天晚上的记忆沈致都记得,他挽回不了只能装作忘了,将昨晚遮掩过去,努力弥补。沈致绝不会给那个糟糕的历史重演的机会。宋衡阳黑黝黝的眸子凌厉得可怕,直视着沈致,幽暗得如同深不可测的潭水。沈致莫名觉得宋衡阳生气了。“你……”沈致疑惑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突兀地手机铃声打断。沈致下意识看了眼来电人,任由它响着。放下给宋衡阳涂的药,自顾自拔下针头,喷出的血线落在细白的手背,随即就被胶带粘住针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