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声呼啸,沈致抬起伞缘,失控的小轿车直冲面门。沈致瞳孔骤缩,身体僵直在原地。他看到车里面的人,赫然正是贺期礼。刻意模仿沈致的面庞扭曲成丑陋的嘴脸,散发着深深的恶意。他要杀了自己,沈致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点。“学长!”撕破空气的惊恐的声音穿透沈致耳膜,沈致被扑倒在路边,头撞在台阶,翁鸣着发黑。粘稠的鲜血划过眼角,蒙蔽着沈致的视线,大脑狰狞地呼喊着,沈致却说不出一个字。“阳阳,阳阳”,沈致颤抖地着摸着压在身上昏迷的宋衡阳的脸。门口的保安截停了肇事车辆,七手八脚地过来救人。沈致头痛得厉害,闭眼前他看到宋衡阳迟缓地睁开眼,扬起安抚的笑,启唇张合。“别怕”,他告诉沈致不要怕,有他在不要怕。沈致眼尾垂过泪滴,彻底丧失了意识。五天后“一会儿才出院,先吃个苹果?”沈致给躺在病床上的宋衡阳喂着水果。宋衡阳除了脑震荡,右胳膊还有些轻微骨裂,沈致没什么大事,被宋衡阳护得很好,头破了些皮。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沈致在照顾宋衡阳。宋衡阳抗拒地摇摇头,他住院就一直在吃水果,他不想吃了。沈致强硬地把削好的水果塞进宋衡阳嘴里,“医生都说了你最近火气特别大,多吃点降降火,嗯?”宋衡阳垂下眼帘,机械地咀嚼着。沈致忧愁地看着长在宋衡阳唇边的口疮,喃喃自语:“怎么火气大成这样?”宋衡阳听到沈致的低语睫毛颤了颤,终究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又吃了两块水果。病房的门“吱呀”打开,盛黎曼说过会儿过来接他们。沈致下意识转头,“妈,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沈致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来的人不是盛黎曼,而是冯瑶。“有什么事吗?”沈致神情冷淡下来。冯瑶笑容一僵,对于亲生儿子的冷漠,冯瑶感到委屈。“我过来看看你”,冯瑶踟蹰地走进病房,对病床上的宋衡阳笑了笑。沈致往前走了几步,挡住冯瑶的视线。“我们出去说”,沈致不愿意让冯瑶过多地接触宋衡阳,如果可以的话,沈致希望他也不要再见冯瑶。冯瑶是他的母亲没错,他也会努力尽到赡养义务,但是冯瑶没给过他什么快乐幸福的回忆,沈致想尽可能地少见冯瑶。冯瑶被沈致带到楼梯间。冯瑶忍不住落泪,哽咽地质问沈致:“小致,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妈妈?”沈致摇摇头反驳道:“是您讨厌我这张与父亲相似的脸。”冯瑶脸白了瞬,拼命解释着:“小致,妈妈没有……”沈致没有对这件事感到介意,他不能要求受害者坦然自若。“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沈致再一次问道。沈致不相信冯瑶只是单纯地见见他。冯瑶蠕动唇瓣,此时柔弱的女人更加脆弱,她祈求道:“可不可以放过贺期礼,妈妈对他有愧,你贺叔叔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贺叔叔保证以后绝对好好看管他,绝不会让他伤害你。”沈致定定地看着冯瑶,竟然对冯瑶提出这件事毫不意外。“他不会改的”,沈致希望冯瑶清醒一点。从校园排挤到现在故意制造事故,沈致更愿意相信贺期礼是天生坏种。“他还小”,冯瑶神情焦急,干巴巴地哀求。沈致更不明白的是冯瑶即便被贺海鸣那样对待,仍旧痴心不改。“如果你想要离开贺家,我可以帮你”,沈致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件事。冯瑶动作激烈地摇头,拒绝道:“不!是你贺叔叔拯救了我,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沈致没有别的话了。沈致打算离开,却被冯瑶叫住:“你就看在贺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再帮帮贺期礼好不好?”沈致脚尖微顿,淡声道:“我已经把钱还给贺家了。”“而且贺期礼在初中霸凌我”,沈致说完就走。冯瑶在沈致身后崩溃喊道:“可是贺家救了你,把你从你父亲手里救出来!你不能这么冷血。”沈致这次再也没有停留。救他的不是贺家,是他自己。冯瑶见沈致毫不留情的背影,瘫软在地,她一定会失去贺海鸣的爱的,一定会的。冯瑶的盯着地面,兀地出现了一双女士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含着高位者从容不迫的威压。“我不会放过伤害我儿子的人”,盛黎曼嘲讽地看着软骨头的冯瑶,冷声道:“不要再打扰小致,我不认为需要靠五岁儿子逃出家暴丈夫的女人会是一个好母亲。”冯瑶怔了下,随后失控大哭。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逃脱困境,她最后把沈致救出来了,她很爱沈致这个儿子的。盛黎曼眼神鄙夷地看着盛黎曼,“你在离开沈家一年后就成为了贺海鸣的情人,而小致在沈家多遭受了七八年的殴打,你才把他接回贺家。”冯瑶抬起头慌张地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她只是需要时间在贺家站稳脚跟,才没有立即接小致走的。“冯瑶,别为你的软弱找借口,你不配当小致的母亲”,盛黎曼简直不敢想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她该说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盛黎曼冷漠地离开,调整好表情,才走进病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