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那双儿皱着黛青色的眉毛,额头上的刘海扫过他眉心的红痣,显得他越发稚气可爱:“为什么会来我家!”“呃.......我叫崔帏之,我迷路了,”崔帏之坐在树上,方便等下被仆役发现了好逃跑,“我看你这里桃花开的正盛,就情不自禁进来看看。”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小双儿,比桃花还漂亮。“哦,”小双儿答:“那你快走吧,别被我娘亲发现了。”“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无聊,就在这里逛逛。”崔帏之脸皮比城墙还厚,丝毫没有擅闯民宅被发现的惶恐和赶紧离开的自觉,忍不住和这个双儿搭话:“我看你方才愁眉苦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双儿皱着眉,见崔帏之没有伤害他的意图,而且似乎和他差不多大,片刻后才缓缓松了紧绷的身体,叹了一口气:“明日是曾祖母大寿,我娘让我在家宴上舞一曲祝寿,可是我从未在这么多外人面前跳过舞,有些害怕。”“怕啥,”崔帏之说:“跳不好又不会怎么样,你娘还能杀了你不成。”“........你说的倒轻巧,搞砸了,丢脸的人又不是你。”双儿不开心地鼓起脸。“..........那这样,我再帮你排练一次,你有什么问题,早点发现早点解决。”崔帏之说:“如何?”双儿犹豫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也行。那我去换舞裙,你等我。”“..........”崔帏之略显犹豫。在这里等太久,他怕被发现。“你不愿意。”小双儿垂下眼睛:“我就知道我肯定跳的很糟糕,你连看都不想看。”“........没有,你去吧。”崔帏之只好道:“我在这里等你。”“太好了!”小双儿眼睛亮了亮,随即提起裙摆,飞跑进入里屋,一边跑一边道:“那你等我!”“你小心别摔了!”崔帏之见状,急的差点大喊。那小双儿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崔帏之爬在树上,提心吊胆地观察四周,很怕被人发现打一顿赶出去。但好在,没一会儿,那小双儿就回来了。他没有换发髻,而是换了一袭粉白色的衣裙,比之前那件更加精致,腰上还挂着一圈珍珠链,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压着绽开的裙摆。崔帏之艰难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左右看了看,摘下两片叶子,擦干净放在唇边,吹起了简单的音调。那双儿随着音乐起舞,他虽然年纪小,但身量高挑,脖颈笔直纤细,白皙如同天鹅仰颈,身姿也轻盈,下腰转圈毫不费力,崔帏之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他身上,直到那双儿开始转圈,腰间的珍珠链轻轻绽开,雪白莹润的珍珠配着旋转绽放的裙摆,像是一朵徐徐张开的灿烂桃花,美的不像话。崔帏之简直看呆了。他手中的叶子在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面上,那双儿没有了音乐伴舞,不由得停下来,忐忑不安地看着发怔的崔帏之:“........我跳的很差吗?”“........不。”崔帏之反应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你跳的特别好。”他想了想,但是想不到形容词,不由得急的抓耳挠腮:“就是,就是特别好,知道吧。”他说:“我从来没看见过那一个双儿跳的比你还.........”他顿了顿,方道:“没见过那个双儿跳的比你还美。”小双儿闻言一怔,片刻后眯起清澈干净的杏眼,笑了:“谢谢你。”“不客气。”崔帏之还想问问他的名字,余光却看见一个人影朝这里走来了,他害怕被发现,赶紧往外爬:“好像是你家里人过来了,我就先走了,下次见。”言罢,他也顾不得些许,直接跳上瓦面,仓皇离开了。后来崔明殊知道崔帏之偷爬别人家的墙,还吃了人家的桃,逾矩偷看别家小双儿,一怒之下用竹条把崔帏之抽了个半死,把崔帏之打的哭爹喊娘,差点留下心理阴影,日后非必要,坚决不使用轻功,因为一使用,就感觉崔帏之的竹条沾着盐水就抽过来了,筋骨忍不住隐隐作痛。思绪收回,此刻的崔帏之顾不上太多,直接窜上屋檐,三下两下蹦进了乔府。连何在的聘礼已经摆在院内了。连父在朝中任给事中,虽然官没有崔帏之的爹一品军侯大,但也有些家底,红色的聘礼箱满满当当摆了一院子,一打开便是满箱的白银,晃人眼睛。连何在也收拾了一番,稀疏的头发用发油抹的油光发亮,像是镜子一样隔着大老远都反光闪了崔帏之的眼睛,猪尾巴一样卷起,用红色的宽发带扎在脑后,显得发际线更高脸更圆更胖。他还特意穿着喜庆的浅红色的衣服,肚子被腰带勒的微微鼓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怀孕要嫁人了。连姨娘一脸喜色,一边看着嫁妆,一边瞄自家哥哥,兴高采烈道:“今儿何在也精神了些许,倒与云裳很是相配。”连何在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隔着前厅里摆着的翠玉屏风,偷偷看里面坐着的乔云裳。乔云裳听到连姨娘的话,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挫败地垂下头。小牧站在他身边,一脸气愤道:“这连姨娘也太过分了,趁着大娘子外出前往临县为老夫人侍疾的当口,怂恿连家敢登堂入室,让连何在来提亲!”乔云裳不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