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些人说不能换的。因为白莲教时隔十二年突然要换回少主* ,说明老教主确实是不太行了,如果不趁此机会打压,反而把少主送回白莲教,这无异于如虎添翼,让一个本该灭绝的邪教死灰复燃。这是梁帝不愿意看到的。他当初费了大力气才搓了白莲教的锐气,还活捉了白莲教的小少主,根本不想把他送回去,但如果把乔满丢在白莲教不管,危害也不小。交换不行,不交换也不行,左右为难之下,梁帝心情极差,早朝骂了几个大臣之后,又顶着一脸的阴云密布,把几个内阁首辅大臣以及成年皇子们都带去御书房商量此事了。崔帏之是四品下官,没有资格参与内阁大事的商讨,下朝之后,老老实实地去当值,等到散值之后,又赶回国子监上晚课。上完晚课后,晚风微凉,走在寂静无人的青石板路上,还莫名品出一些萧瑟。崔帏之背着乔云裳给他做的新书包,一边走,一边想着今日朝上大臣们关于要不要用白莲教少主交换乔满的争吵,余光瞥向书包上的挂件小狗。看着玩偶小狗因为他走路时大腿抬起的幅度而跟着一蹦一蹦的模样,脑海中又莫名想起乔云裳深夜坐在灯下,顶着病重的不适给他连夜缝制书包的样子。......有点想娘子了。不知道乔满失踪这几天里,他身为乔满家的双儿,他会不会为了父亲而担惊受怕,伤心难过。思及此,崔帏之眼神微暗,指尖不自觉摸了摸小狗的耳朵和尾巴。片刻后,他抬起头,神不知鬼不觉地跳上屋檐,用轻功悄无声息地飞跃过几座府邸上方,随即轻手轻脚地落进了太子太傅府的后院。后院熄了灯,静悄悄的,看起来都已经就寝了,连值守的仆役也都抱着灯笼靠在墙边,打着瞌睡。崔帏之熟门熟路地来到乔云裳的闺房门口,随即用石子砸了一下墙面,然后发出喵喵的两声。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片刻后,果然见原本漆黑的房屋里亮起了一盏小小的昏黄烛火。那盏烛火摇曳着,很快就靠近了床边,只听吱呀一声,窗户被人打开了。穿着淡蓝色抹胸睡裙的乔云裳右手捧着一盏烛台,泼墨般浓郁的青丝只用一根素白玉云钗粗粗挽着,被夜风吹拂几缕划过脸颊,他的双眼无神地看向前方,毫无装饰的面容透出淡淡的疲惫来,连眼圈也微红肿着。崔帏之神不知鬼不觉地滑进窗里,乔云裳顺手关上窗。崔帏之借着烛火看着乔云裳,片刻后方低声道:“怎得几日不见,便如此憔悴?”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乔云裳的委屈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像是晶莹剔透的星河水往下滴,沾湿了素白的脸庞。“崔帏之........”乔云裳轻蹙着眉,垂下眼尾,像是难过极了,一边哭,一边双唇轻颤:“怎么办.........”崔帏之哪见过他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心间一紧,那一剎那大脑一片空白,便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猛地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将身形纤弱的双儿抱进自己的怀里,用里搂住,随即用掌心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抚摸过那薄纱下遮盖的温热皮肤:“别怕,别怕。”崔帏之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解决,但是他不想看到乔云裳如此伤心,于是只能苍白又急促地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我保证。”他第一次抱着乔云裳,却未曾起丁点邪念,只是偏过头,一点一点,怜惜又担忧地轻吻着乔云裳的耳垂,低声在他耳边道:“你需要我怎么做,我会帮你。”他顿了顿:“只要你需要我,无论多难,我都会替你办到。”乔云裳埋在他怀里哭泣的动作没有停下,肩膀微微颤抖,片刻后,他才从崔帏之的怀里探出头来,满脸泪痕,红着眼圈道:“不要。”他低声道:“我不想你以身犯险。”崔帏之好奇地问道:“你有办法?”乔云裳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他没再往下说,只是哭,崔帏之只好坐在榻上,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又是亲又是哄的安慰了好久,才勉强让乔云裳止住了哭泣。“睡吧,肯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崔帏之把乔云裳抱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随即俯下身,在他眉心的红痣上亲了一下:“好好休息,办法总会有的。”他的指尖怜惜地抚过乔云裳散落鬓边的青丝:“要照顾好自己。”乔云裳盯着他,随即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握住了崔帏之的手腕,轻声道:“崔帏之。”“嗯?”崔帏之顺势坐在他身边,反握住了乔云裳的指尖,轻轻抚弄,随即放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怎么了?”“几日后,若是陛下召你进宫,无论他让你办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拒绝。”乔云裳看着满脸写着单纯无知的崔帏之,低声道:“你态度强硬一些,装病也好找各种理由也好,反正对于梁帝应下来的差事,你千万不要答应。”“呃.......好。”崔帏之虽然不懂乔云裳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答应了。乔云裳见他一副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急得不行,逼着他发誓,直把崔帏之逼的差点说如果他违反了今日答应乔云裳的话,就永远见不到乔云裳的话都差点说出来了。好在乔云裳及时捂住了他的唇,这才堵住了崔帏之的下半截话,没让他胡说八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