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乔.......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乔云裳用力闭了闭眼睛,任由滚烫的泪水滑落,随即费力地伸出手,搂住了崔帏之的脖颈,将毫无安全感的自己紧紧地藏在了崔帏之的怀里。头顶的雨滴砸在油纸伞下,伞下的两人紧紧相拥,久别重逢,彼此都有太多的话想要诉说,但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苦痛的泪水,融进雨里,其余的,也再难说出口了。崔帏之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乔云裳因为淋雨而逐渐冰凉的身体上,随即打横将他抱了起来。他看着因为寒冷而剧烈发抖的乔云裳,低声道:“我们回家。”“.........回哪个家?”“回崔家。”崔帏之低下头,看着全身都裹在黑色披风里,只露出一张脸的乔云裳,温声道:“明儿一早,我就去将真儿接回来。”“等真儿回来后........我们一家人,便都团圆了。”第52章 “别讨厌我。”崔帏之回来的一路上, 属下跟在他身后,替他撑起伞,没有让乔云裳淋到一点雨。崔帏之一言不发, 缓步向前走,走过之处,煞气极重, 行人纷纷避让, 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有些人似乎认出他,刚想要叫出声, 却被崔帏之属下冰冷的眼神压住,只能赶紧捂住嘴, 猫着腰走到一边。等和崔帏之擦肩而过时, 他们对视一眼,又继续用惊疑不定的余光瞄着崔帏之,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浑身仿佛裹着寒风、不怒自威的人, 和记忆之中的大梁第一纨绔崔世子是否是有相同之处, 又是否是同一个人。但崔帏之没有理会周遭人的眼神。他抱着乔云裳向前走,缓步走到侯府门前,等仰起头看去时,发现记忆中的侯府大门紧闭着, 竟然没有人值守。偌大一个侯府, 安安静静、悄无人声, 风声和着雨声沙沙吹动,垂落府门外的树叶几片, 飘落脚边时,竟然无端品出一些凄凉来。崔明殊少年丧子, 中年丧母,老年丧子,此时已经到了万般心气都磨平的时候了,紧闭的大门关住了侯府里的所有风云,也将整个朝堂权利斗争中最腌臜的部分,通通隐进了自己的心里。唯一的儿子死了,他怎么能不伤心,不难过,可北边白狼国虎视眈眈、珈蓝匈奴衣宓又群狼环绕,一旦造反引起内战,不仅将崔府的未来置于风雨飘摇之中,连整个梁国也将摇摇欲坠,大厦将倾。他是崔帏之的父亲,更是大梁的将军。崔帏之懂,所以他从来没有恨过崔明殊。他一步又一步地走向通往侯府大门路上的高台阶,肩膀已经被雨水打的半湿,但打不弯他的脊梁。他走到侯府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随即对左右吩咐道:“敲门。”左右点头,上前一步,握住铜环,重重叩门。一下,两下。仿佛一把重锤,砸在了崔帏之的心上。三年不见,不知道娘亲是否安好,也不知道爹爹他......“谁啊!”熟悉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令崔帏之心绪一动,没多久,门就被打开,门童打着哈欠的疲惫神情就出现在了门后。“是我。”崔帏之平静道。“.........”听到崔帏之的声音,门童打哈欠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像是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一般,浑身一僵,片刻后瞬间精神了,瞪大眼,一寸一寸地将视线落在了崔帏之身上。他一开始怀疑自己是认错了,用力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崔帏之又开口说了一句话,他才真正确认,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曾经的小主子。“不认识我了?”崔帏之说:“还发愣。”门童听见崔帏之的声音,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门槛边,仰头看着崔帏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和眼泪齐流:“主......主子.........”崔帏之:“.........*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门童哭泣的动静引起了管家和家仆的警觉,众人匆匆赶来,一见崔帏之站在门后,原本的警惕登时换成了惊讶错愕和不可置信,片刻后便是如出一辙的扑通扑通跪在地上,用袖子抹着眼角哭泣起来,一个个哽咽到说不出话:“主子........”“世子爷.........”崔帏之:“...........”怎么哭的好像他明天他就要去世了似的。他一个眼神递给属下,属下登时会意,替他打开门。崔帏之抱着乔云裳跨过门槛,走过仆从中间,仆从们见状纷纷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崔帏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们的小主子真的回来了。“别看了,是我。”崔帏之说:“都别跪在雨里,小心着凉。管家,你去通报爹娘,就说我回来了。”他单手抱着乔云裳,让乔云裳趴在他的右肩上,随即扯下腰间的令牌,丢到地上:“去吧。”管家捡起令牌,左看右看,确认这就是自家小主子自封世子起就一直随身戴的那块,登时喜不自胜,连连点头,下去通报了。崔帏之想要抱着乔云裳回房间,感受到仆人都追着他的身影跟过来,想了想,回过身道:“不必跟着我。”他说:“我认路。”仆从们眼巴巴地看着崔帏之:“世子刚回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去做。”“知道了。”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打颤,崔帏之觉得有些不妙,于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乔云裳,安抚般拍了拍,等到乔云裳冷静下来之后,他方压低声音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