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洛明川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却也不一样。那时,他满心期盼,盼着能与墨澜序日久生情,恩爱白首。而现在,他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这时,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瞧着跪在蒲团上的洛明川愣了下。随后上前:“施主,本寺要闭门谢客了,您早些回吧,山路崎岖,再晚些该不好走了。”闻言,洛明川眼睫颤了颤。他没有看小沙弥,只是望着佛像问:“回家?我……有家吗?”生母认错了人,养母心怀杀意,夫君不爱休弃……世间偌大,洛明川无处可去。他咽下苦涩,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最终慢慢站起了身。“你只当我胡言罢了,叨扰。”话落,洛明川转身朝大殿外走去。马车一路朝墨府而回,他全程无话。却不想到了墨府门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季少语。四目相对,他头戴玉冠,面容含笑:“刚刚澜序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夫书,你打算何时离开,成全我们?”第9章墨澜序。洛明川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可迎着季少语得意的目光,他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你就这么急吗?”“不急。”季少语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什么?”洛明川有些不解。季少语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澜序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洛明川,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澜序会选择哪个?”洛明川面色苍白。他心知肚明,墨澜序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季少语。季少语见洛明川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洛明川,我从不比你差。”说完,他上了马车,扬长而去。洛明川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墨府的石阶,他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墨澜序从门内走出来,瞧见洛明川,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洛明川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他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你要去哪儿?”闻言,墨澜序愣了下。过往,洛明川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如今却……出神只是一瞬,墨澜序便直接回:“公事。”只是不知为何,洛明川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没等细思,就见墨澜序迈步要走。“墨澜序!”洛明川张口叫住他,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夫书拿了出来:“我,不愿和离。”刚刚季少语那个赌,他并不想下注。但看到墨澜序的这一刻,洛明川改变主意了。他终归是不信,三年的情谊,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洛明川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有错。但作为一个男子,他爱了三年,等了三年,盼了三年,自己总该有身份,赌一个结局!而墨澜序看着那张明显被人紧攥过的纸,竟也伸手拿了过来。一张信纸,一头一尾,两只各握的手。洛明川手指紧了紧,最后松开:“你……”墨澜序只说:“和离一事等我忙完,再同你说。”话落,上马离去。深夜的云城城,家家闭户。只剩马蹄声在长街上奔腾。院落内。洛明川坐在烛下,一笔一笔画着那幅《祝寿图》,眼看着只剩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不知怎的,他神思一晃,这一笔便画歪了。洛明川下意识的拿开画笔,看着画上突兀的一点墨色,久久没有动作。一旁,听荷见状,急忙道:“主君,这可是你画了许久的,好不容易快画好了,怎么就……”洛明川将画毁的画拿到一旁,准备重新画一幅:“无事,在画一幅应该来得及。”届时便是自己不在了,也算是尽过为人子的孝道,也好过到了底下后悔,遗憾。只是这些,洛明川不能同听荷说。他们八年主仆,自己这条命,听荷或许比他还要在乎!“听荷……”洛明川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只见原本漆黑的屋外突然一片大亮,然后铁甲之声呼啸而过。他转头看着,瞧着那光去的方向,心中不安莫名加剧。“听荷,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是。”听荷领命退去。洛明川试图重画《祝寿图》,让自己能安下心。但却毫无用处。突然,门推开,听荷回来了。她语气急切,满眼慌张:“不好了,主君,他们说洛大人叛国通敌,要满门抄斩!”第10章洛明川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父亲向来两袖清风,忠心为国,断不可能叛国!“去找墨澜序,派人将他找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洛明川知道自己只是寻常百姓,无诏不得入宫,但墨澜序不一样,他是陛下信赖的锦衣卫统领,若有他去,洛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然而听荷却没有动,唯有眼里写满了怜悯:“主君,刚刚那铁甲声,是锦衣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