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从来不陪自己过生日。苏樾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等管事问起来时,他也只是笑着说没事。那是他第一次对别墅的人撒谎,用那双大家都说他笑起来很好看的眼睛撒谎。好奇怪,他并没有很难过。就像那个保姆说的,是母亲八字不够硬,才导致他一出生就背负了一条生命。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每一个节日里,父亲都对他冷眼相向?为什么佣人背着他说小话?别墅里的人每天都毕恭毕敬,其实内心也是这么想他的吧?不然为什么把他当傻子骗?苏樾突然觉得很窒息,因为每张笑脸背后都有一个黑影,他们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或唾弃,或鄙夷。讨厌。讨厌那个一了百了母亲。“我不去。”“少爷......”管事捧着一套黑色西装上前来劝,“先生在客厅等着你呢。”苏樾瞥了眼,随后抬手打翻:“说了不去!”“啪———!”响亮的耳光同时落在脸上。苏樾被打倒在地,看着将自己全身笼罩的身影,和那张从来没对自己笑过的脸,他一手捂着火辣辣的脸,一手抓紧了那套衣服,第一次大声反驳。“是我的错吗?!”“是我让她怀孕的吗?!!”“是我想来这个世界的吗?!!!”回应他的又一记响亮的耳光。苏樾最终没有去祭拜母亲,也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噩梦来袭。梦里母亲表情狰狞,满身鲜血的爬向他,说命好苦,都被他克死了还不去祭拜她,骂他没人性。“苏樾?”骆嘉淮见苏樾脸色越发的白,停下脚步,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苏樾???”苏樾看着眼前琥珀色的眸子换成褐色,猛地回过神来,背脊冒了一层冷汗。“你还好吗?”骆嘉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墨行知和蓟萧闻言转过头,看到苏樾脸色很差,脚下同时转了个弯,关心道:“怎么了?”苏樾张了张嘴,喉咙很涩,好几秒后才摇头:“......没事。”骆嘉淮见他这样,看了眼前面几步的墓碑,提议:“要不下次再来?”苏樾茫然地看着他。“苏樾,过来。”墨行知牵着蓟萧走到墓碑前,看着上面那张微笑着脸的彩色照片,偏头对他说,“她等你很久了。”此刻,太阳拨开云层照在墓碑上,彩色照片反射出柔和的光,像是逝者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温暖信号。苏樾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alpha的双眼紧紧盯着照片,撕下时隔二十年仇膜,重新正视母亲的面容。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苏樾双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妈......”“对不起......”金黄的光芒随着一声声道歉在墓园蔓延开,像是一双大手在抚慰每一位亡灵。墨行知见状放下花束,给逝者深深鞠了一躬,蓟萧也立即跟着动作,随后两个人便牵着手去了守园亭。守园亭的大爷之前在屋子里补觉,此刻看见墨行知还有些惊讶,忍不住问:“墨少爷?你怎么会来?”墨行知礼貌点头:“陪朋友。”“哦.....”大爷也没再多问,重新进去烧了一壶水,准备出来泡茶。两个人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蓟萧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问:“他怎么认识你?”“因为我以前每年清明都会跟着墨霖来祭拜他的第一任妻子。”提起墨家,墨行知还是恨的,但一切都要往前看。原来如此。“这么说、新闻是真的?”大爷探出脑袋来,“你就是那个被他们关养了十年的omega?”墨行知:“是。”大爷:“真不是人啊。”“我现在很自由。”墨行知弯唇,“我有丈夫,有朋友,还有......”他一手盖住肚子,“还有宝宝。”大爷的目光跟着停在他肚子上,闻言很是惊讶。“那恭喜恭喜!”没多久,苏樾和骆嘉淮就出来了。几个人在守园亭喝了一杯茶,跟大爷道谢后便准备离开。只是没想到的是,在出大门口时,却正好碰见苏樾的父亲。苏睿昨天生日宴实在喝太多,今天才得空来墓园。看到苏樾出现在这里,他脑袋当机了两秒,还以为是酒后出现了幻觉。“你……”苏樾在他开口的瞬间就拉着骆嘉淮从身边走过,完全没有要对线的意思。苏睿终于反应过来:“苏樾。”苏樾脚步顿住,眉眼不耐烦地转过去。多年的积怨,两个alpha早已不像父子,反倒像敌对的仇人。但是人一旦老了,再大的事情也会慢慢放下。苏睿看着他身旁的beta,看着他们紧牵的手,以及他们脚踩的地方,心中堵的那口气顿时叹了出来。“偶尔……带着男朋友回家吃饭。”这句话说的很生硬,但苏樾听得很真切。是低头,是道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哽住了。那些曾经的怨恨、委屈、渴望在心中交织,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只是……二十几年的冰山哪能这么容易融化,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终究没有回应父亲。苏睿也不着急他回应,跟墨行知他们点了个头便转身往墓园里面走去。大爷看到熟人,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