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黑沉的眸子迅速避开,押着林景淮的手力道陡然加大。两人从张海哥身边掠过,林景淮低头望向张海哥的眼睛,眼里带笑,似乎释然了。张海哥接触到这个目光,神情微愣,不属于他的情绪再次浮现,心脏像被人捏住似的,不知为何,眼角滑落了一滴泪。耳垂传来刺痛,潮水般的情绪瞬间退潮,齐先生咬着他的耳垂,勾着那红色耳坠“四个小时没见,就被别人打上标记了。”他指的是这个新打的耳洞。张海哥:“……”对于齐先生的阴阳怪气,他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伸手胡乱摸了一通他的头发,看着齐墨顶着一头鸡窝,陡然间放松下来,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缠绕,他闭上眼,语气闷闷的。“我们回家。”“好。”剩下的事,不归他们管。张海哥实在太累,靠在齐先生肩上就沉沉睡了过去。而另一边,林景淮娓娓道来这十年里发生的一切。昭山村可以追溯到清朝初期,据说是祖上一位农夫上山打猎,遇群狼,眼看就要命丧狼口,他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他不甘心这样死去,起身殊死一搏,却掉落下断崖,好在一棵树挡住他的身体,而树的侧下方就是一个洞口。跳向洞口,他钻了进去,在碰到那紧闭的石门后,那石门缓缓打开,一声鸣叫从石门后面传来,农夫害怕的往后退,金色玄鸟从石门飞了上去,一臂之远,火灼滚烫的温度烧着那农夫的脸通红,这叫他想起商周时期,天命玄鸟,凤鸣岐山!这分明是山神!护佑村子的山神!农夫回到村里就四处道来这件事,搞得全村上下连一个孩童都会背说这个故事,一时间流言飞起。后村子闹洪荒,山上洪流冲下来,砸毁不少人家,死的死,伤的伤,报给官府,上报朝廷,可这里就是一个偏僻村子,朝廷上下一层压一层,层层贪污,灾资到手里就只剩下清汤寡水。走投无路之时,一位从南疆大祭司路过村子,听闻传言,就去找了村长,他一人上了山,找到那处洞口,一月之后,他再次出现在村长前。提出每十年献祭一个少女,嫁给山神,护佑村子,四百年里,一共献祭了39名少女。第40名,选中了林智,也就是林景淮的妹妹,后来被陈若华代替,逃出一劫,可陈若华, 没有逃出来。陈家是商世,家大业大,陈老爷子是有名的大善人,每逢过节就免费赠送礼物,有时候是做衣服的布料,有时候是口粮,要是哪家遇难,就可以上门找陈老爷子解决困难。他善事做尽,只有一个孩子,就是陈术,后到了40岁时老来得女,生下了陈若华。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备受宠爱,陈老爷子和他妻子都是顶好顶好的人,虽说宠爱,却不溺爱,他们把若华教的很好,村子里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小太阳。唯独一个人,总是板着脸对待陈若华,林景淮父亲是赌徒,还经常打骂母亲,家徒四壁,剩下妹妹林智后更是过的清苦。一个男孩儿养着自已妹妹,很辛苦,陈家见他实在可怜,明明十三岁,却瘦的像十岁的孩子,就把他带到家里,陪着若华读书,算是一个小书童。陈若华不喜欢读书,看着自已的小老师,不断撒娇,好话说尽,可林景淮一板一眼道:“小姐必须看完。”闻言,小太阳眼中的光熄灭,她低下头,脑袋直直对着书籍,俏皮可爱的发髻都好像垂落,要多可怜就多可怜。书籍上忽然多出了一块甜糕,陈若华抬头看他,少年脸色微红,正经严肃“吃完继续看。”陈若华最喜欢就是上好坊做的甜糕,就是距离家太远,每次去都要花费好久,她低头看着少年泥泞的鞋子,就意识到这蠢蛋是跑着去的。可能就是在这时,小姑娘对这个正经严肃的少年产生了别样的心思。读书也变得不再枯燥,两人一起学习,她时不时在调戏一下林景淮,每次看到他窘迫无助的样子,就逗的她哈哈大笑。这一次也不例外,笑声响在院子里,林景淮长高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他低头看着若华,抿了抿唇,还是开口“小姐以后不要这样了。”“及笄后是要嫁人的……”还是那副木头似的模样,垂眼说教。陈若华止了笑声,打断他的话“这有什么,我嫁给你不就好了!”这句话一说出来,两人皆愣住,少女胆大的目光似乎要灼伤林景淮的眼睛,他迅速避开,耳尖却不争气的红了。声音低的像文字“不可……”从这一天起,林景淮就处处躲着她。陈若华气的哭出来,他才算没躲,笨拙的哄着小姑娘。张海哥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这一帧帧一幕幕。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像一颗青涩的果子,起初是酸涩的,可细品之下,又充满了甜味儿。明亮昏黄的画面转瞬一变,天色暗淡,黑压压的云罩在上面。十年之期已到,林景淮家里多出了一个陌生人,打扮怪异,他穿着黑色长袍,大半张脸都遮了去。只露出嘴唇和下巴,耳朵上似乎挂着铃铛,走一步响两声。他亲眼看到父亲画押在白纸黑字上,母亲默默抹泪,看到儿子又迅速回了房间。在一切变好时,林景淮的妹妹被南疆祭司献给了山神。妹妹才十岁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