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致不高兴着脸,大步迈进,猛地打开衣柜门。他本来生气的是陈聿有新的朋友不告诉自己,最多就一起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看到汪绝后,不可置信地定在原地。汪致指着番薯干,质问他:“……陈聿!他为什么在这!”可能汪致吼的声音太大,陈圣殷听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楼上跑,“爸爸!哥的房间里藏了人!”不一会,陈玉林就来敲门,“陈聿,开门。”番薯干满脸惊恐,他下意识夺门而出,想逃跑,却被汪致一把抓住,他开始嘶叫,用力地打汪致的手,想挣脱,却失败。他要逃跑,只要不被抓住就好了……这样他还能见到陈聿,番薯干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陈聿从混沌中反应过来,但还是懵,他走了几步,挡在番薯干面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时,门被陈玉林用蛮力一脚踹开,目光落在汪绝的脸上时,一下皱起了眉。陈玉林明显是知道番薯干的,很快,汪林也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先拎住汪绝,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至此,逃不掉了,一个小孩再怎么力气大也挣脱不开一个成年人。期间,番薯干就一直尽力把自己蜷成最小,他剧烈发起抖,濒死地抽搐着,捂着脸,不让人看。混乱,非常混乱。汪林拖着番薯干,就要出房间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啊啊、啊啊啊!”番薯干彻底绝望了,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他用力蹬着地,朝陈聿伸出手,“哥、啊,哥哥!啊啊啊啊!”陈聿望着,他踉跄地走了几步,伸出手,他说:“等等……等下!”啪。手臂被抓住。陈聿缓慢地回头,看到汪致,他听到汪致说:“陈聿……他是汪林的私生子!你、你怎么可以和他玩,我妈因为他跳楼了!”“啊啊啊!”陈聿一顿,又回头,看到番薯干哭喊扭曲的脸。他心痛起来,他就没见番薯干哭过,饿、冷、痛,番薯干明明都没哭过的啊……一切都像慢镜头,所以他也慢到,错过了番薯干的手。番薯干的眼泪流到下巴,滴到地上。啪。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头磕到了桌角,头昏眼花,耳鸣尖叫。时间回到了正常流速。陈玉林一巴掌将他扇在地上,“陈聿,你胆子真是大了!混账!”希罗总部顶层。汪致说:“其实你小时候猜到他是私生子吧,只是你不想细想,也不想去求证,更不想去问他的名字。”这些天,在陈聿打电话过来同他说“我要管汪绝”之后,汪致就一直憋着一股气,直到现在陈聿追上来,他才稍微松了点。陈聿不知道,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经忘了13岁的他是怎么想的了。汪致说:“汪绝和我说,他喜欢你。”那天,出去谈完合同的汪绝回来希罗,恰巧同他碰上。汪绝反常地喊住他:“汪致,我喜欢陈聿。”汪致那时是怎么说的呢,他说:“谁不喜欢陈聿,我小时候养的老鼠都只咬我不咬他。”汪绝却说:“我想和他拥抱。”原本抬脚就想走的汪致一顿,慢慢转过身来。汪绝:“我想和他接吻。”“……”汪致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消失不见,他盯着汪绝,眼睛里没带一点温度。汪绝:“我想和他上床。”下一秒,汪致的拳头揍到他的脸上,怒道:“你他妈给我闭嘴,把你那恶心的想法咽回肚子里!”陈聿一怔,“什么时候的事?”汪致想了想:“你陪我参加聚会的后一天吧。”陈聿很快反应过来,是汪绝给他股份转让合同的第二天,怪不得那天吃饭时,汪绝的脸上有伤,原来是和汪致打架了。汪致问他:“所以你知道是吗?你怎么想的?”陈聿沉默,默认。汪致说:“陈聿,你在我们这一堆人中,从小就是最靠谱最成熟的,我犯了错、有什么困难,你也永远是第一时间站在我这边,所以我相信你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也不想让你难做,但是……”陈聿安静地听着。“你给我点时间吧,陈聿,”汪致说,“如果我和陈圣殷在一起了,你也会觉得恶心的吧。”陈聿低声说,“嗯,我知道了。”“虽然非要比的话,汪绝比陈圣殷无辜得多,但他小时候想弄死我的时候和陈圣殷是一样的。”陈聿叹了口气,他捏着鼻梁,“抱歉。”汪致睨了他一眼,不爽道:“你抱什么歉,不过如果你把他押过来朝我跪下,并让他大喊汪致大人我错了,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下下下。”陈聿:“……”他安静了一会,迟疑着开口:“你想听我俩之间的事么。”陈聿不确定,因为如果换位思考,他不想听汪致和陈圣殷之间的渊源。或许是太想理解陈聿了,汪致顶着很反胃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大义凛然地赴死道:“……来吧。”停车场很黑,没有启动的车里更黑。陈聿聊了很久,期间汪绝什么也没干,没看一眼手机,只孤零零地望着不远处的电梯发呆。他不怕陈聿不来,毕竟车还在这,他只怕汪致说几句,陈聿就要放弃他。一个小时内,一共27辆车从他面前经过,电梯上下56次,在负一层开门了21次,出来33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