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理言摇了摇头,没说回答,只是看向岑平河问起这个“穿裙子”礼到底是什么。岑平河:“穿裙子礼相当于成人礼,女孩到了十二岁举行的一种独特的庆祝仪式,庆祝孩子长大,意味着可以结婚生子。”“多少?才十二岁!”一直默默听着的徐力大为震惊。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作为这里唯二的两个女生,陈理言和沈眠眠脸色十分难看,她们深知这对于一个女孩儿意味着什么。——仪式在祠堂举行,陈理言几人先去了阿英家里,门口没什么人,远远的他们就听到了从阿英屋内传来的哭喊声。“为什么?为什么姐姐的穿裙子礼我不能参加!为什么?”阿都哭喊着。阿英搂着他,不厌其烦地哄,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阿都身上的蛊还没完全祛除。沈眠眠想进去看看,却被岑平河拦住了。“别进去了。”他的目光在周围为数不多的人身上扫过。沈眠眠不解。“祠堂那边仪式快要开始了。”他说。穿裙子礼的祭祀仪式往往是由村中最有威望的祭祀主持。沈眠眠一群人站在人群外围,看见祠堂的最中心摆了一个圆形的祭台,上面绑着的五颜六色的彩带正随风飘扬。一股心酸和无力感在看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瞬间涌上心头。女孩个子不高,长的非常漂亮,她穿着花纹繁复精美的民族服装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站上祭台。祭祀高举手中火把,口中念着含糊不清的咒语,火把点燃火盆意味着仪式开始。祭祀拿着一个盛着怒江江水的水瓢,指尖沾水落在女孩儿身上,这里的人相信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和江水会带来最好的祝福。漫长的颂词结束,一旁响起了鼓乐声音,村民们欢笑着,手拉手围成一个圈,跳着活泼欢快的舞蹈。沈眠眠听见自己身边的大婶们说话。“小云长的可真是漂亮啊,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婆家。”“可不是么,不过这么大的日子,小云她阿爸不在也就算了,阿英也没来吗?”大婶放低声音,有些意外:“呦,你还不知道呢,阿英家的小儿子好像中了蛊了,可吓人了!”“那这以后可得防范这点。”另一个大婶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是招惹什么人了,听说小云她阿爸早就在江对岸说了媒了,据说家里还挺有钱,这下估计悬喽。”两人一阵唏嘘,继续讨论着女孩儿的婚事。沈眠眠的目光落在台上的小云身上,她脸颊微红,眨巴着眼睛,清亮的眼神好像在人群中寻找着,沈眠眠顺着她的目光,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阿英。阿英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云,脸色有些苍白,她的怀里抱着小小的阿都,远远望着。阿都依旧面黄肌瘦,脸颊都凹陷了下去,但他精神不错,而且很开心的样子,在阿英怀里扭着身子,欢欢喜喜地鼓掌。今天天气很好,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彩照在小云身上,给她小小的身子渡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沈眠眠感到深深的无力感爬上心头,她盯着眼前这个无辜女孩,她的命运好像从今天开始一眼就望到了尽头。台下的人在笑,他们欢欣鼓舞,兴高采烈庆祝的到底是一个女孩儿健康快乐的长大,还是庆祝她终于到了可以结婚生子的年纪。人们肆无忌惮地谈论她的婚事,却没人关心她愿不愿意。沈眠眠有点想哭,反应过来的时候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手帕,突然一股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香味?沈眠眠心念一动,嗅了嗅手帕。“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沈眠眠想起昨天陈理言问的话。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好多地方都闻到过。很多地方,井边,篮子里,手帕上,若玛身上,阿英身上,阿都身上……沈眠眠脑海里散落的信息如潮水般涌现,在那一瞬间突然全都串了起来。冥冥之中有人在推动着这一切。沈眠眠神色一凛,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一个人。——祝昭。第18章 怒江峡谷(七)祝昭……整个祠堂被热闹的鼓乐声和\u200c围在一起的群民\u200c填满, 沈眠眠被无数双手推着向前,被迫融入他们的舞蹈。她在找,如果真的是祝昭策划的这一切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沈眠眠视线在院子里搜寻没有发现祝昭的影子, 却在角落里看到了\u200c和\u200c阿英站在一起的若玛。她们两人怎么站在一起?若玛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只短暂停留了\u200c一下,她走了\u200c。沈眠眠当即想追上去,却被人群裹挟着无法动弹。午时的仪式之\u200c后就是主人家准备的午宴开始。沈眠眠走不了\u200c只好照例和\u200c大家坐在一起吃完, 午餐不算丰盛,再这样物资匮乏的地区, 玉米土豆和\u200c一些腊肉就已经算是很好的食物了\u200c。不过沈眠眠却发现周围的席上有人没有动筷子, 有的人吃着自己带的东西。“岑叔?”沈眠眠戳了\u200c戳岑平河的胳膊,“为什么有些人不吃啊?”岑平河淡淡扫了\u200c一圈,拿起一块土豆, 放进\u200c嘴里, 淡淡道\u200c:“因为蛊啊”“蛊会通过食物进\u200c入人的身体了\u200c, 这里的人觉得在有蛊的人面前吃东西是很危险的。”“大部分人家都很避讳这一点, 桌上一旦有挂黑旗的人家,他们就一定要避讳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