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拉上披风上长长的帽子,楼复德转身走了出去。他身后,阿狮兰脸上尽是冷漠。过了一会儿,阿狮兰忽然低低笑了出来。“呵哈哈······老东西,你一定会来求我的。”他手上没有他的把柄,所以这老东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跟他表态。不着急,迟早会有那一天的。回到家中的楼复德脱下身上披着的黑袍,转身对身后伺候的江伯道:“把这拿出去烧了,今夜有人跟踪我吗?”“大人放心,那些尾巴都扫干净了,没有人跟踪。”江伯接过大人手中递过来的披风,搭在了自己手上,低声回着话。“嗯,小姐今天怎么样了?”楼复德端起茶杯,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狠辣。若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又是他复仇大计中关键的一环,他焉能对她花费这么大的心思。这丫头若还是执迷不悟,冥顽不灵,那他就只能让这颗棋子废掉了。江伯顿了顿,说道:“大小姐现在已经肯吃东西了,气色也好了许多,大夫来看过了,说是血脉虚浮,多进补就可。”“这样就好。”肯听话就好。她是他们楼家的女儿,就该与楼家站在一边。作者有话说:第72章岳昭从皇宫回来没多久,就听下人来报。说贾家来人了,想要求见她。她原以为是贾乐乐,谁知跨进前厅时,映入眼帘的是贾伯父圆润的身影。“伯父既然来京,应当是我去拜访您才是,怎么能劳您亲自前来。”岳昭瞧着外面天都黑了,暗暗嘀咕,贾伯父应是特意挑这个时候来的。贾钱现在的体型依旧还是七年前那样圆润,除了面上略有了些苍老,浑身都还是生意人之间的和善气息。如今已经入了盛夏,他这圆润的身躯多少有些畏热,脸上的汗时不时就冒出来,贾钱只能从怀中拿出随身的汗巾,又给自己擦了擦。“应该的应该的,凭我们两府的交情,不在乎这些虚礼。”贾钱将汗巾握在手中,笑吟吟道,“说来汗颜,我此番前来,是想求少将军出手,帮帮我们贾家。”岳昭挑了挑眉,问道:“贾家怎么了?伯父是有什么难处?”什么事能让贾伯父求到她面前来?难道是钱钱钱庄要倒闭了?说起这事,贾钱讪讪道:“老夫是来求少将军进宫,替贾家求道赐婚的圣旨。”“赐婚?!”岳昭忽而大了声音,道:“您现在要续弦,还得皇上下赐婚圣旨?您是看中哪家的姑娘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伯父。玩,玩的挺花啊?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要续弦还得皇帝发话?该不会是哪家皇亲国戚?岳昭又瞧了眼贾钱脸上笑起来都快看不到的小眼睛。……人家女方要是不同意,她肯定不会帮忙的。许是岳昭脸上的意味深长太过明显,贾钱赶紧笑道:“少将军想到哪里去了?是你贾姐姐!”他要是想续弦,还用等到现在?别看他身形已经走样了,只要有钱,什么娇妻美妾没有?“哦…”岳昭舒了一口气,“是张世子?”倏忽又想到什么,她皱着眉道:“是张家不愿意娶贾姐姐?所以才要去求圣旨?”见终于说到正题,贾钱又擦了擦脸上的汗,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若不是老夫没有办法了,也不至于厚颜求到少将军这里来。”他们贾家在先帝时期,可是比沈家还要富贵许多的人家。彼时柳家权势滔天,又是先帝眼前的红人,贾家不例外的拿着钱抱上了柳相的大腿,所以才能把钱钱钱庄开遍整个未国。当时朝中张家空有个侯爵,又没什么实权,势弱又不肯站队柳家,柳相当然要把张家拉下来。他这个人,除了一身铜臭也没什么本事,还从小就因为体型圆润,被人嘲笑过不少次,心底又有很严重的英雄情节。别人对他一分好,他都要回人家十分。他那时在京城打拼,受过不少冷眼嘲笑,就没有遇见过,不拿他身形打趣的人。但对着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他不能说什么,只能笑呵呵的接受,表面上都是装作全不在意的模样。直到一次宴会上,他舔着脸四处见见那些大人,想混个脸熟时,被一个世家子弟带着人讥笑得狠了,靖平侯站出来替他仗义执言,喝退了那群人。事后还拍着他的肩膀道:“胖怎么了?本侯不也一样!你记着,在这里跟人打交道,你越轻贱自己,他们就会越轻贱你。”那时他初到京城,什么门路都还没摸到呢,但因为这件事,他心中对靖平侯很是感激。那番话,他也一直记在心上。所以在知道柳家想对张家下手的时候,他私下与靖平侯见了一面。他那时已经算是抱住柳相的大腿了,所以就出了个两家定亲的主意,张家被柳相打压得毫无反手之力,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柳相起初并不相信,但贾钱舍得啊。京中这些人,心眼多,权势重,他比不过这些,只能朝柳府不断地送钱。只要他能证明自己的价值,贾家就能站住脚跟,而张家相应也就能保下来。贾家就这么砸进去了一半的家底。谁知道后来柳相一朝身亡,贾家血本无归,只能收拢产业,扫清了尾巴后,为了避嫌,甚至都跑到了重阳关。“那,靖平侯的意思是?”岳昭淡定地听着贾钱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瓜子,放在桌子上,示意贾伯父一起吃。贾钱哭笑不得地瞧着她剥瓜子,最终也没能忍住诱惑。两个人就这么对着咔嚓咔嚓地剥瓜子。这件事对贾钱来说,其实就是救张家的一时之举。他几番思量后,还是把定亲的玉佩给了女儿,但没有告诉她,自家与张家定的婚事。贾钱想的好啊。到时候若张家世子是个好的,靖平侯不嫌弃他们家,那就结两家之好,皆大欢喜。若是个混账的,那也不怕女儿惦记着,将情谊错付了。谁知道人家的猪,还是拱了他手心里的白菜。两个人看对眼了!“噗——哈哈哈哈,伯父莫要生气,来,说累了吧,喝口茶。”岳昭忍着笑咽下口中的茶水,将桌上的茶杯朝贾钱推了推。贾钱也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太激动,顺口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他摇摇头喝了口茶水,长叹了一声。低声道:“我本以为她二人那时,不过是情窦初开,当不得真。”谁知道这些年,那世子明里暗里就送东西写信,一有空了就往重阳关跑,把她女儿一颗心,硬是给磨下来了。原本两人的婚事早该办了,但就在三年前,他前往张府送的信,还有贾乐乐送过去的信,都再也没有过回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