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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日,苏阑是下午三点到的棠园,沈筵没有出门,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茶。他鲜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就算是双休日,照样忙着和上头交际应酬,要不就是开会。苏阑没有心思和他打招呼,直接上楼收拾自己的东西。才捡到一半,沈筵的脚步声就近了,他懒散地倚在衣帽间的表柜上,手里来回扔着个网球。他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她忙活,好像这样就很满足了。至少,这个家里总算有了丝生活气儿。其实她也没多少东西,这些名贵的衣物首饰都是沈筵置办的,苏阑从没想过要带走。过了大半个钟,她就差不多全打包好了,可一转头的功夫,就撞上了沈筵清淡的笑。苏阑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时间还停滞在从前,她每次出个门都要好半天,沈筵也是这样等着她,等多久也从没听他抱怨过。那的确是段蜜里调油的好日子。但不论过去这日子再怎么快活,也依然是她从别人那儿偷来的。偷的东西总归烫手,不如立地成佛的好。她把包里的物件一样样拿出来,“这是你送我的表、项链、手镯,都在这儿了,沈先生您当面点一点吧。”沈筵说:“不用点,少了。”苏阑掀起眼皮看她,“少了哪一样,你只说便是。”沈筵嗓音低沉,“我心落你那儿了,也没见你还给我。”苏阑拉过箱子就要往门外走。却被沈筵从后面拦腰抱住,他上来就抽走了她的手机,“我答应让你来,可没许你能走。”她用力挣了挣,却被他箍得更紧,沈筵轻笑了声,“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总想着跟我较这种劲。”苏阑不再白费力气,“你到底想干什么?耍无赖很有意思?”沈筵在她耳边轻声道:“反正我在你那儿,都已经名声扫地了,无论我再做什么,你也不能给我加分。”苏阑怒极反笑,“这么说我今天还出不去了?”沈筵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毫无间隙地寸断在她身上。“不许闹了,你听话好不好?再陪陪我。”他把头埋在她脖颈间,带着长年累月积攒下的迷恋,一字一句像在哀求她。苏阑转头望着窗外才刚抽芽的梨树,今年大院的花匠来了十几趟悉心照料着,也能看出些结满果子的繁盛势头了。只是她没机会再看到了。她声音是轻柔的,话却说的很刺耳,“你要我陪你干什么?变成第二个你妈,每天坐在这里等你?”沈筵仍然没有放开她,只是手上的劲松了松,“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苏阑说:“谁告诉的,很重要吗?”他一下子不安起来,“是不是老爷子找你了?嗯?他有没有伤着你哪儿?”苏阑摇了摇头,“这世上最伤人的是你,你看你现在,还要耍横不许我离开。”沈筵的下巴蹭着她白腻的肩头,“晚饭想吃什么?我来做好不好?”苏阑压着心底的火儿,“沈筵,你正常一点,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也要吃饭。”沈筵放开她下了楼,指点江山似的站在冰箱前挑菜,当真操办起了晚饭。苏阑路过客厅的时候,像看一个神经一样,摇着头就拉开了大门。她才走到院门口,就被警卫拦住了,“苏小姐,没有沈先生的允许,您不可以离开棠园。”第49章那名警卫甚至十分周到地帮苏阑把行李箱放回了客厅里。苏阑在院子里坐了大半晌, 她开始明白她错在哪里。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沈筵,这个身上戴着一箱子面具待人接物绝无半点错漏的风荷君子,什么场合换上什么表情。镶玉石的,描金的、篆银的, 应有尽有。他连转换的时间都不太需要, 千人千面, 对着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面具。而那些早已经嵌入血肉里的征讨欲,沈筵似乎从未在人前,或者偶尔控制不住时,也许将一些边边角角展露出来给她看。到今天,被她硬生生逼到这一步, 才有点玉帛相见的味道。她直待到落日时分, 沈筵才走出来, 缓缓在她旁边坐下, “进去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炒三丝, 手艺不太好, 你多担待。”苏阑没有动。沈筵试探性地去牵她的手,苏阑几乎是立刻就缩回来,“不要碰我。”“瞧你, ”他微笑, “气性怎么这么大?”苏阑转头看他, 声音犹带苍冷,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沈筵站起来,姿态闲适地双手插兜, 却是不容商榷的语气:“你听话我不关你, 只要你乖一点儿。”苏阑这几日胃不太舒服, 瞧见他这副样子更是打心底厌烦,应激反应忽地就上来了。她冷不丁干呕了一声。已经转过身的沈筵遽然回头,且惊且喜地看着苏阑,连发问的余调也有一丝颤抖,“你总不是......怀孕了吧?”男人不管几岁都改不了爱做梦的毛病。苏阑在心里冷嘁了一声。她觉得好笑,“如果真有了呢?你准备怎么办?”沈筵言语中是一以贯之的冷静,“自然要生下来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沈总下错了定义,”苏阑扶着石桌起身,唇边含了缕嘲讽,走到沈筵的面前,也浑然不怕激怒他,“这是我们的野种。”果然沈筵听见“野种”两个字的时候,眉心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猛地跳了两下。他冷眼瞧着她,蓦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态度可称倨傲,“这两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苏阑毫不避让地直视着他,“那你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筵看进她那双如春泉般泓泩的眼睛,怔怔地松开手,他无助地将眼前倔强的女孩抱进怀中,紧紧摁在胸口,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心肝儿,别总是跟我这么说话,让人再过两天好日子,成不成?”可苏阑偏不饶他,“有什么好日子过呢,带着这孽障一起吗?”沈筵抱着她的力道加深了几分,谑笑道:“这个骂名我担得,难道他就担不得?”她不再说话。对着这样一个疯子,苏阑已经无话可说。她连晚饭都没心情吃,就上楼去客房睡下了。凌晨两点,那种饥肠辘辘的腹饿感又让她醒过来,她穿着睡裙下楼,客厅里没有点灯,只能看见一点火星子在暗夜里闪着光。是沈筵在抽烟。苏阑把灯打开的时候,他身形顿了顿,掐灭了烟回头,像是早知道她会下来,沙哑道:“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做点吃的,你再生气也好,别拿自个儿身子瞎玩笑。”她冲着他的背影道:“你实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我也觉得为场破订婚,你没必要这样,左右都是要退了它的。”沈筵苦笑了一下,“可阑阑,你又能够听我的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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