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摄政王是在以橘代桃,表达对她的宠爱。只可惜卫灵公和弥子瑕的结局并不算圆满。随着岁月流逝,弥子瑕年老色衰,因此失去卫灵公的宠爱,有一日弥子瑕再把好吃的桃子分给卫灵公,却遭到卫灵公勃然大怒,说弥子瑕却越来越不像话,竟敢将吃剩的桃子给寡人吃!最后将弥子瑕赶出卫国。魏无晏垂下双眸,心叹就连曾经浓情蜜意的君臣二人,终抵不过岁月的侵蚀,落了个花残月缺,两厢生恨。更何况,她又非货真价实的男子,想来等摄政王发现真相那日,只怕她的结局要比弥子瑕惨烈得多了。见怀中的小皇帝迟迟没有应声,陶临渊再次拾起一瓣蜜橘,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放入他的唇中。男子手掌扣在小皇帝玉颈后,手指微微发力,迫使少年高高扬起头。君臣二人的鼻梁一个挺拔似玉山,一个纤巧似弯月,玉山迎上弯月,呼吸相缠。得知摄政王的用意,魏无晏双颊刚刚退下的红霞又窜了上来,扭过头不愿意去配合。扣在她颈后的掌心顺着后背缓缓下移,男子指尖抵着她的脊骨,宛若一柄锋利的剔骨寒刀,要剥开的她的背上肌肤,细细把玩每一块玲珑玉骨。魏无晏只好阖上双眸,不情不愿张开红唇。可男子指尖的力道并未松懈下来,那缓缓下移的手掌,就快要触及禁地....魏无晏急忙睁开眼,秋眸水光潋滟,映着男子逐渐逼近的冷隽眉眼。日落西山,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抵达行宫。小皇帝在行宫大殿上短暂露了个面,便迅速退下,独留摄政王一人与百官觥筹交错。殿下有眼尖的臣子,瞧见小皇帝神色恹恹的模样,心中不由打起了鼓。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莫非是前线战事频频告捷,滋长了摄政王的狼子野心,而傀儡小皇帝的好日子亦是要到头了?要知华林苑上最容易发生意外,若想让小皇帝神不知鬼不觉㛄婲命丧林间野兽齿下,对于只手遮天的摄政王来说并非难事。这一顿晚宴吃得百官各怀心思,而众人仰视高阶之上玉容清贵的摄政王,心中隐隐觉得,倘若他们追随这样一位文韬武略的君主开辟新的江山,好像也是不错的抉择。作者有话说:第34章 密林遇险魏无晏在行宫御花园闲逛了一会, 才不急不慢回到寝殿。步入寝室,她瞧见文鸳正在衣架上铺展开一套绯红骑装, 架下置有一小鼎熏炉, 炉口冒出一缕青烟,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文鸳见小皇上回来了,笑着解释道:“方才内侍省送来这套骑服, 詹公公说骑服内衬里嵌的金丝软甲是摄政王命尚衣司连夜赶制出来的,猎场上箭矢无眼, 陛下穿上也多了一份安心。”“还有, 陛下总说您身上少了些男子气息,奴婢这次出宫前特意从内侍省拿了一盒雪松香, 这松香气味清冽,不似麝香味道浓郁, 还能防蚊虫叮咬。”魏无晏点点头,称赞了文鸳几句办事仔细, 遂让她退下。少了外人在场,蕊心替魏无晏拆下头上的玉冠,一面用象牙篦子梳拢女子如墨青丝,一面忧心忡忡问道:“陛下为何要带文鸳来行宫?行宫的寝殿不比福宁殿宽敞, 文鸳在路上还同奴婢说, 她想在行宫这几日给陛下守夜。”“你是怎么回她的?”蕊心见魏无晏神色平静,秋眸淡淡望向衣架上悬挂的新骑服,女子明亮的瞳仁倒影出一抹绯红, 宛若熊熊燃烧的烈火。“奴婢说陛下有梦魇的毛病, 醒来的时候不喜看到生人。”魏无晏垂下双眸, 道:“一会你去唤文鸳近来服侍朕沐浴更衣。”“啪嗒。” 象牙篦子掉落在紫檀木妆台上, 蕊心慌张拾起篦子。魏无晏神色自若, 她从蕊心掌中拿过象牙篦子,对镜梳拢长发。铜镜中映出的女子乌发披散,秋眸迎水,琼鼻朱唇。再过段时日,怕是蕊心再怎么花费尽心思去修饰她的五官,都难以在摄政王面前蒙混过去。“上一次朕与文鸳在闲聊时,得知她的兄长在猎苑场当差多年,此人十分了解猎苑场内的地形。”蕊心心口一跳,她环视四周,压低嗓音问道:“陛下是想从猎苑场逃走?”魏无晏轻轻颔首。“朕早先托吕太医在宣州城置下房舍和田铺。如果文鸳的兄长能够帮朕逃出行宫,再由吕太医安排的人在京郊接应,朕先在宣州城躲上一阵子,待到摄政王向世人宣布大魏皇帝驾崩的消息,朕就算成功了....”其实,当魏无晏得知文鸳的兄长在猎苑场当差时,脑中就浮现出这个想法。只不过这个法子太冒险了,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疏漏,她的逃离计划就会被人发现。蕊心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迟疑片刻,忍不住劝道:“文鸳在陛下身畔服侍不过三个月,虽然她曾被陛下救了性命,可咱们不确定她会不会衷心于陛下,要不陛下还是再等等,容咱们回到皇城和吕太医再商议...”“朕等不了了...”魏无晏解开衣襟,露出大片赛雪肌肤,如玉堆砌的锁骨间,赫然显现着点点斑驳红痕。这段时日,蕊心在服侍魏无晏沐浴时,常常能在女子脖颈和耳后上发现这些红痕,每当她问起来时,魏无晏只云淡风轻说是蚊虫叮咬的。其实今日蕊心守在摄政王马车外,隐隐约约听到了车厢内传来的动静,现下瞧见魏无晏肌肤上新添加的红痕后,她脑中嗡地一响,不禁向后踉跄两步。“这...是...摄政王干的?”见魏无晏平静点点头,蕊心脑中走马灯似的浮现出许多画面。譬如自从上次宫宴后,摄政王对陛下的态度突然转变,一日三餐都要留在福宁殿用膳,还有摄政王每每看向陛下时眼中流淌的柔光,却是在他人身上未曾瞧见过。“朕已做好决定,你去将文鸳唤进来罢。”魏无晏站在铜镜前,慢慢解开了身上的龙袍。铜镜中映出女子窈窕的身姿,冰肌玉骨,四肢修长,乌发垂散在腰际微微摆荡,就算胸口束缚有一层又一层厚重的束带,依旧难掩那微微浮起的曼妙弧度。————文鸳从蕊心口中得知皇上让她去浴室侍奉的消息,先是感到微微惊讶,遂即害羞地笑了起来。她从蕊心手中接过皇上换洗的衣裳,双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一路哼着小曲前往浴室,全没注意到托盘的内裳中,为何有一条长长的束带。文鸳不知自己对小皇帝的好感是从何而起。可能是少年天子为了她与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对峙时,亦可能是皇上同意她留在福宁殿报恩,护她周全时,还可能是皇上弯起清澈明眸,笑着对她说糕点很好吃时。其他宫人都劝她莫要与小皇帝走得太近,明眼人都知道如今宫里真正的主人是摄政王,而年少寡势的皇帝,只不过是摄政王为了遮掩他玩弄权术的傀儡摆件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