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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端将闻瑎轻轻放到床上,而后他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扶起闻瑎喂她将水喝下。或许是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照顾人,那动作难免带上些许笨拙。林香照:“宋大人,不如我来——”宋端眼皮抬起,食指放到唇边,轻飘飘地看了林香照一眼,却让她头皮发麻。林香照不敢说话了,只好看着他把被褥盖在闻瑎的身上,只是那动作实在是太过于生疏,林香照实在忍不住白了他的背影一眼,不会照顾就让会照顾的人来啊。宋端给闻瑎掖了下被子,示意林香照跟他出去。林香照抿嘴,看了一眼床上的闻瑎,嘴唇嗫嚅着却什么也没说,还是跟着他走出去了。宋端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林香照听见,但语气却不容置喙:“林姑娘,小师弟醉了。你身为女子不方便照顾他,且夜已深,还是先去休息吧。”说完他便示意林香照离开。林香照看了眼屋内,紧接着不着痕迹地看了宋端一眼,又抿起唇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眨眼的功夫,林香照就回话了,而且语气异常坚定:“宋大人,不劳烦您了,您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而且我觉得——”她的视线触及到宋端的眼眸,被里面的寒意吓得瞬间噤声。两人在门外对峙,屋内传来的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到地上的声响,紧接着便是闻瑎有些痛苦的闷哼声。“小师弟!”“闻郎君!”闻瑎坐在地上,她有些吃痛地揉着腰,她的脸不知是醉意还是羞意,此刻愈发艳红,她在两人的注视下慢慢地扶着床沿借力站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溢出轻声的痛苦的呻|吟,让这动作莫名带上了些许涩|意。疼痛的生理反应让那双桃花眸中水光盈盈,似是眸中含情。闻瑎眼角泛红,她对着两人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我,嗯。”“我喝点水。”闻瑎伸出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干笑了一声,慢慢踱步走过去,避开了两人的视线,尴尬地吞咽着。宋端的喉结滚动着,他哑了声音:“小师弟,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离开了。”闻瑎手碰着杯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师兄,多谢。”等宋端离开之后,林香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闻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却莫名感觉心虚。过了大概半刻钟,林香照提着一整壶蜂蜜水,重重地放到了闻瑎面前,“解酒,喝吧。下次再喝这么多,晕倒在路上,看你怎么办。还有,要不是我拼命拦着,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反正,你不会喝酒,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林香照跺了下脚,脸上带了些许踌躇之色,最终没把话说出来。林香照把门带上了,发出了砰了一声。闻瑎捧着蜂蜜水,原本是一口一口的慢饮,但后面直接大口喝起来,将一整壶水全部喝光。闻瑎呆滞地盯着窗外的月亮,缓缓将头埋在双手中,她今天到底干了多少蠢事。今日的确是她失态了,好吧,她的酒量或许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明日,明日她便去药铺买上一包醒酒丸。闻瑎拍了拍脸颊。伟人说过,不要沉溺于过去,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要向前看,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银色的月光穿过树的缝隙之间,落下斑驳的阴影,夜风吹过树梢,几枚树叶缓缓落下。闻瑎沐浴后,煤油灯已经快要燃尽了,她重新换了灯油,又将它吹灭了。翌日清晨,天色灰暗朦胧。闻瑎把束胸的棉布重新又缠了几圈,她伸出手摸了摸,很好,很平了。她对着铜镜,仰着脖子,嗯,很好,喉结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的。辰时,一辆马车停靠在了闻瑎门前,看起来异常朴素,车檐门框上却浮雕着眼神锐利的鹰隼。这是袁瞻的马车。闻瑎迈上马车,座椅一侧的放着一个看起来异常朴素的包裹。袁瞻的视线微垂,注视到闻瑎手腕上那串自己的佛珠,眉梢抬了下,表情明显比刚才愉悦不少,带上了不是很明显的笑意。他伸出手指了指闻瑎身旁的包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笑:“里面是你一会儿要换的衣服,应该会合你的身。”袁瞻右手摩挲自己的那串紫檀佛珠,“我外公是常邑知府,若旁人问起你的家室,便道常邑林氏即可。”想到暂居自己家中的林香照,闻瑎嘴角一抽。马车停到了袁家侧门。袁瞻提着装着衣服的包裹,在前面领着路,一言不发。闻瑎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倘若眼神能够杀人,袁瞻应该已经被闻瑎杀死数次了。两人走到一间偏僻的客房内,明显是女子的闺房,里面有一张即为精致的镜台,胭脂、妆粉、眉笔一应俱全。而镜台上那枚铜镜反射着照在墙上的微微的磷光,让这间屋子显得异常美丽。镜台上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双精致的云头锦履。很显然,那是给她穿的。闻瑎看着装备齐全的梳妆镜,不知为何心里却一阵发虚。她双手抱拳,中气十足:“袁大人!请问下官接下来该怎么做?”袁瞻剑眉微挑,“先换衣服。还有,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文璲哥,劳烦您先出去。”袁瞻往前走了几步逼近闻瑎,将衣服递给她,眸光意味不明,音色低沉:“会穿吗?用不用我帮你。”闻瑎一把扯过装着衣服的包,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知道,不用。您先出去。”闻瑎将包裹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淡雅的禅香,和袁瞻身上的味道即为相似。鹅黄的暗花细丝褶缎裙,内衬是蟾绿色。颜色很素却极美。闻瑎皱着眉将外袍和内衫褪去,不知是什么心情将这衣服穿在了身上。袁瞻等闻瑎换完后,趁她不注意,抽走了她头上固定的发簪,青丝霎时散落,垂在闻瑎的肩上。袁瞻摩挲着手中的簪子,边往外走边道:“这衣服果真和你颇为相称,珩屺,你先在此处稍待片刻。”大约也就半盏茶,一个面容敦厚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头也没抬,但是开口便对闻瑎称呼道:“表小姐,小人姓李,是来为小姐梳妆的。”闻瑎眉头稍蹙,表小姐,没想到袁瞻和家中奴仆都说的是他编造的假身份,不过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回了一句:“有劳。”那妇人听见这声音,虽然依旧一副恭敬模样,心里却暗自咂舌,少爷是怎么看上这位表姑娘的,这好好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声音能这么怪。闻瑎的声音清洌,十分悦耳,但是多年刻意的训练早就让她更习惯发出偏于男性化的声音,这次捏着嗓子说话,别说那妇人听起来不对劲了,连闻瑎自己听起来都十分古怪,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把这茬给忘了,不行,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给暴露了。她一边佯装咳嗽一边调整自己的嗓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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