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某个存在】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好冰。在荧的视野里,她正将元素力汇集到刀刃,眼前怪叫的咒灵如她所预期的那样被撕裂为两半, 身躯也即将化为瘴气消散。但是,怪异的感觉却涌上了胸口, 明明被斩开的是咒灵的身体,她却同一时间的在自己的体内感受到寒意。【我这是怎么了。】这样再合理不过了的疑问, 牵引着少女低头——淅淅沥沥的血正从她胸口略靠下的位置涌出, 不属于自身的异物显得突兀又怪异。“抱歉啊,”“荧——!!!”时间像是打翻的水杯一样,在微颤的滞待后重新开始流动,刚刚穿透胸口的手掌上沾满了她的血液, 又被人干脆利落地抽了出去。与此同时,毫无感情的道歉,以及同伴的尖叫一同传入耳内。“该下手轻一点的, 毕竟奶……奶说要活的……”听声音对方应该是个年轻男性,腔调像隔着机械,带着失真的冷漠。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袭击者的长相,突然失血带来眩晕让思考变得再艰难不过, 荧张了张嘴, 最终不支地昏了过去。··“应该不会死吧, 我特意避开了脏器。”黑发的高大男性无所谓地将昏迷过去的金发少女揽如怀里——虽然那动作和抱着一袋货物也没什么区别,又一拳将飞蛾扑火般向他冲来的白发生物一同打晕,站在原地自顾自地思考,“总之就先这样带回去吧——”尾音还未落下就突然中断了,男人猛地转过身,右臂抬起,脚下发力,硬生生接下了身后的一击。“啧。”一击未成,知道自己偷袭失败的墨绿发女子也不再恋战,干脆借着力道向后空翻转过身子,稳稳落地在离对方约莫三米的位置。“我说,想把别人可爱的学妹带走,有问过我这个学姐的意见了么?”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咒灵堆里对峙着,而被用咒具指着鼻梁的男人倒也不恼,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慢半拍地“啊”了一声,“虽然很想借此熟悉下这具身体……但很遗憾,我现在要回奶奶身边了……”他的语调带着一股本人都未发觉的怪异的凝滞感,就像是多年未上油的机械一样生涩。真希皱眉,没有和跟对方废话的打算,一个瞬步向对方疾冲过去。携带着咒力的三节棍高高昂起,猩红的漆面如怒焰一般炽热。特级咒具 「游云」,能够依照使用者的肉体强度,辅助其爆发出强于原身的数倍强度的攻击——这样的咒术对于身为「天与咒缚」的真希来说,简直再合适不过。攻击看似凌厉,但真希的目的却并不是将对方击败或是怎样,她的目标是逼迫对方将荧放开。现在这里因游荡的咒灵而险象环生,在队友重伤的情况下,她并不准备跟疑似诅咒师的敌人耗下去。假意攻击对方,在对面防御的同时将荧抢走——真希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然而下一秒,情况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对方并未做出任何一种防御的姿态,而是直接张开手指,露出掌心,竟是直直迎上了劈过来的三节棍。——这家伙是不想要手了吗?就算是做个样子,真希的攻击里也确确实实用了八成的力气,以「游云」的强化能力,如果对方就这么迎上去,绝不只是骨折这么简单,整截手骨当场碎裂成若干块还差不多。不管如何,攻击是不可能撤回的,「游云」带着恐怖的力道直直撞入对方张开的掌心中,在陷入肉体中的刹那传出沉闷的声响,然后……“喔,这不是那棍子吗?”几乎是同时,对方的气势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先前的浑浑噩噩像胶囊的皮衣一样溶解了,语调也开始流畅。现在的黑发男人就像一头刚睡醒的雄狮,虽然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但光是站在那里,就醒目得惊人。这家伙……在战斗中,愣神往往是致命的。为对方身上忽然转变的气势所惊愕,真希思绪出现了半秒的真空,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了半拍,就在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并试图挽回时,下个瞬息世界天旋地转,随之而来的是背部和脸上传来的巨大疼痛。“咳噗——”右脸几乎是瞬间肿胀了起来,粘稠的鲜血瞬间从真希嘴里不受控制地咳了出来,用来视咒灵的眼镜也跟着出现了若干裂痕。“嗯……你好像有点眼熟……”对方没有急着进一步攻上来,而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禅院家的?”——不对劲,这家伙不对劲。光是战斗意识,和先前那一照面相比就已经宛若脱胎换骨。虽然不知道对方在那里嘀咕什么,但真希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她眯着眼睛,努力平顺着自己的呼吸,从内陷的铁门店面中站起身来。“你是谁?”或许是并不满意这个反问,对方无趣地咂咂嘴,同样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咧嘴笑了,嘴上那道疤痕让男人的笑容显得阴森森的,“算了,先拿这小姑娘去交差再说。”“砰——!”带着浓厚咒力的拳头将男人方才站立的地面直接轰出了一个浅坑,来者显然并不认为只一击就可以击垮男人,因身体倒置而高起的双腿毫无迟疑地向对方预计落下的线路袭去——却意外地落空了。真希的眉头深深皱起:对方的弹跳力相当惊人,在怀里带着昏迷的人质的情况下依旧能跳这么远……——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刚刚发动袭击的虎杖悠仁没想那么多,他阴沉着脸站直了身子,浓郁的咒力围绕在他的周身,“把荧放下。”“那可不行,虽说那老太婆也得死,但我还有些问题要问她。”黑发男人的语气悠哉又气人,在他眼中,对面的两名咒术师不过是拿着小刀的孩童,“啊,现在头蛮痛的。”他敲了敲额头,瞥了一眼真希手中的「游云」,“先不陪你们玩了。”意识到对方打算的虎杖咬紧牙关,猛地向男人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先是仿佛慢动作地半蹲起势,接着自原地高跳到空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流畅地在大楼间跳跃,晃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个黑点,消失在了商户大楼的顶端。“荧!”··从下方依稀传来了咒术师少年充斥着不甘的怒吼,黑发男人却连眉梢都没抖动一下,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心上。而在他怀里,陷入昏迷的金发少女因失血而面色苍白,从那身制服上能看出有小半边的布料已经被洇透成暗红色,然而血液却奇迹般的没有继续扩散。在她那被穿透的伤口上,有赭金色的光在微弱地闪烁着。不过黑发男人倒是没过多注意这些细节。他轻飘飘地落在了老太所在的某个大楼顶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