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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五光十色的应酬,妙曼新鲜的猎奇冲昏了他,曾经疯狂追求的恋人慢慢从掌上花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那么,失望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逐渐变得敷衍的话语,在一起时不走心的表情,越来越多的理由和借口,解释不清的行踪,以及换了屏保和密码的手机?言之扬旧态复发,而他选择视而不见。第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在一场酒局里照例去接已经喝醉的男人,没在包房里见到人,却在厕所里听到他和好友的对话:“言总,听说你身边养了个人,是你打赌追来的?怎么?还没腻呢?”厕所门口,夏宸衍握紧了拳头。“啧,追上了,就先这样吧,玩够了再换。”荒原的暴雪席卷全身,唇颤齿寒。跌跌撞撞走出会所,却在门口撞到了前来谈事的迟凛。命运就是这么喜欢玩笑,言之扬说这话时没想过会被本人听见,夏宸衍不知道自己撞到的人,才是他下半生最好的归宿。而迟凛无比庆幸那天自己扶了夏宸衍一把,才换来一点点遇见幸福的可能。这场命运转动的齿轮,言之扬轻轻拨转,一切都在悄然前行。被迟凛送回家枯坐在沙发上,无法判断言之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等到午夜时才回家的男人,一身酒气,倒在床上人事不省。同床异梦,大抵如此。不是没有给过言之扬机会,不是没有过一次次的自我劝慰还有隐忍。一条陌生短信终于把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戳破,他顺着地址找到了别墅,群宴狂欢,言之扬搂着一个小男孩,夏宸看着他们进了房间,门重重关上,震碎的不止一地暧昧昏暗,还有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而他还在苦中作乐,至少还是知道回来的,那么还有回旋的余地?只是当他打开小灯准备替言之扬换衣服时,现实从不做好人。脖子上赫然印着一枚鲜红的吻痕,刺眼的令人作呕。朱砂痣到蚊子血,也只不过一千多个日夜的迁徙。梦里第三人称的角度,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崩溃颓废,从不可置信到心如死灰,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言之扬没有发现他的反常,尽管他正常上班工作,但皮囊却只剩下空落的灰败,阳光照不进灵魂的冰窖,他的世界大雪纷飞。只有一个从未说出爱意的迟凛在他身边,守着他,等他醒悟。感情这种自掘坟墓的囚徒困境,除非自我救赎,外人束手无策。夏宸衍放手了。爱到深处的最后告别,是埋葬所有的不体面,找一个平淡的周末,悄无声息的退场。言之扬后悔了。夏宸衍看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含情的温然,那么美好纯真的三年被他亲手扼杀,也是他给了机会,推送迟凛到夏宸衍面前。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只是馊了的饭不能再吃,过期的人也不必再要。从梦中惊醒时还分不清现实和幻境,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已经和他分手。拉开窗帘坐在床边,窗外是清透如晕的月光,醒来虚缈还带着点茫然,梦里以旁观者身份再看以前的事,终究没了心酸或是痛苦,也没有怨恨和不甘,只剩真实的透彻。言之扬,我是真的,放下你了。这些年的好与坏,痛与罪,谎言与欺骗,暧昧与虚假。我不原谅你了,我们就这样算了。迟凛辗转反侧根本无心睡眠,听见动静急急推开卧室门,就看见这幅场景:衍衍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神情迷茫又释然,沉浸其中,丝毫没发现自己进门。“衍衍,你做噩梦了?”“啊,不,是,是做梦了。”夏宸衍如梦初醒,略带歉意:“是我吵到了你了吗?”“没有,我起床上厕所听见的。”迟凛把人塞进被子里,捻好被子:“冰箱里有牛奶,我去给你热一杯。”看他急冲冲往厨房去,嘴里那句不用麻烦还是咽了回去。用微波炉热了牛奶,还加了一勺蜂蜜,端到夏宸衍床前:“要喝完,喝了会睡得好些。”一饮而尽。嘴边沾上洁白的牛奶沫,迟凛喉头一动,迅速撇过眼:“睡吧, 还是还难受睡不着就来叫我。”拿起杯子起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人拉住。那力道很轻,迟凛却觉得挣脱不开。“很晚了,杯子可以明天再洗;”夏宸衍纸薄如玉的脸在发烫:“床够大,要睡在这里吗?”当然要。迟凛像初尝爱情的毛头少年,不敢越矩分毫怕惹得心上人不快,只是拉着夏宸衍的手,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等他呼吸平稳才敢凑近看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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