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他将玉佩给我后,就自杀了。rdquo真心交友,好意相助,却换来了全家老小无一生还的结局,这场轻信的后果太严重,重到继续活着不过自我折磨,唯有死亡,才是解脱。ldquo那枚玉佩,你还带在身上吗?rdquoldquo自然。rdquoldquo可否给我看看?rdquo孔飞没有拒绝。他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祁术,后者没有去接,只是比了个手势,影肆无声出现在孔飞身侧,接过他手里的玉佩,同自己的那枚进行对比。片刻后,他朝祁术摇了摇头。ldquo教主,这不是我们的玉佩。rdquoldquo不是?rdquo/ldquo怎么可能?!rdquo祁术和孔飞的声音同时响起,影肆没理会孔飞,专心回答祁术的问题。ldquo不是。rdquoldquo这不可能!rdquo孔飞几乎要站起来,但他双腿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因此只是晃动了椅腿,发出两声#39咯吱#39,即便这样,他还是把腰背挺到最值,也不看祁术了,目光紧紧盯着影肆,企图在后者脸上看到半点说谎的意味。ldquo你凭什么说这不是你们的玉佩?rdquo他质问,却连自己都说不清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影肆看向祁术,得到后者的点头,才将手里的两枚玉佩并排放到孔飞面前,与他细细分辨其中不同之处。ldquo孔公子请看,这两枚玉佩从外观上虽是极尽相似,但我魔教中人佩戴的这枚右下角刻有不明显的篆书#39祁#39字,且透光而望,在玉佩中心还有#39魔教#39的隶书,除这二处外,另有其他区别,恕我不得多言。rdquo他也不用再多说。制作孔飞手中那枚玉佩的人明显并不清楚这些细节,因此外表做的再像,真正的魔教人士也能轻易看出不同。事到如今,孔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又在影肆的默许下拿起他的那枚,亲自看清两者的差别后,不由哈哈大笑,只是笑声凄怆悲凉,听着与呜咽无异。祁术无声地叹了口气。孔飞起初还在笑,不多时,就趴在桌面上哭起来,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孩子。偌大的正厅,只剩下他越来越沙哑、越来越痛苦的哭声。等哭声停住,又是小半个时辰。ldquo孔兄。rdquo餐桌上精致的青瓷酒壶不知何时已经换成江湖上常见的小酒坛,祁术信手去了封口,递到孔飞面前。ldquo想来你现在也没心情继续和我聊天,那便喝酒罢!好酒好肉,不醉不归。rdquoldquo好!不醉不归!rdquo祁术没提对饮,孔飞也没有对饮的心思,他拎起酒坛就往嘴里灌,那架势看上去不像在喝酒,倒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酒里,溺死那满目萧然、满心荒唐。他这几个月,可不就是场荒唐笑话?但这不是邪教啊喂(5)孔飞把自己灌得烂醉。他身上所有的绳索早就没了踪影,但自始至终,他都没从那张椅子上离开,仿佛什么无形的东西将他固定在那里,让他即便醉得不省人事了,也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未曾移动分毫。祁术早已停下了喝酒的动作。他对孔飞这种只求醉死的喝法不置可否,只在对方彻底醉倒后派人将其带去客房好好安置,而他本人拎着坛酒,三五下出现在平遥某家客栈的屋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施施然坐下。皎皎明月,像随时能夺去性命的尖刀。祁术似乎不是来这赏月喝酒的,因为他在坐下后既不往天,也不打开身边的酒坛,他就只是曲着条腿享受晚间拂面的徐徐清风,听窗棱#39吱呀#39被缓缓推开,有人踩着瓦片靠近,隔着酒坛坐在与他平齐的屋檐。ldquo祁兄。rdquo是位来自天字三号房的客人。ldquo曲兄怎知我在此处?rdquo祁术侧头看他。那双白日里无时无刻含着笑的眼眸半点情绪也无,即便嘴角依旧保留着浅浅的弧度,还是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疏离,月色下,曲谟郃分明伸手就能碰到眼前的人,却觉得稍不注意,这人就要消散在空中。距离他们分开不过短短三四个时辰,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叫一个人的气质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曲谟郃向来不会随意好奇和探寻旁人的经历,但看着祁术,他却实在想知道。可他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整理了心绪,露出与白日无异的温和神色来。ldquo我是不知,但见月色入户,欣然起行耳。rdquoldquo哦?rdquo祁术心知曲谟郃这番话三分真七分假,可听他自比东坡,到底起了几分兴致,眼神从他身上流转至月色,又落于檐下庭院中。ldquo这般说来,在下岂不扮了怀民的身份?rdquoldquo曲某可没这么说。rdquo曲谟郃露出个有些促狭的笑,心里倒真希望自己能像苏轼那般,解了身旁人的忧思。虽然不过第三次见面,但想来无论是谁,见过那双眼睛温和含笑的模样,就不舍得看它封冰结霜。祁术自然听出了曲谟郃的意思,他定定看着曲谟郃,半晌,却是伸手掀开酒坛,仰头,将一大口酒水灌入肚中。ldquo来这之前,我招待了个远方来的朋友。rdquo他没说魔教的事,只提了孔飞口中那两个支离破碎、什么都没留下的家庭,孔飞说他也不清楚被冀纥那人杀去的男子是不是就是害了吴冲的刘天川,又或者另有其人,毕竟连刘天川这个名字,他都无法确定是真是假。所说这件事让祁术的心情多沉重,那倒是没有,他经历的实在太多了,更残忍更荒诞的行凶理由都见识过,但对方不惜背上人命也要栽赃嫁祸给魔教,这种被人暗地里算计的感觉总归叫人不快。 ', ' ')